第10章 第 10 章

怎么会因为没带小零食被识破呢？

唐绵绵悄悄瞟了眼手心里的小兔子胤禛，之前以为他是个严肃古板，没想到还会大清早偷偷的带小零食填肚子。

胤祉不可置信道：“难道你忘了？”

晴天霹雳，看来他俩今日去尚书房，都得饿肚子。

唐绵绵心神微松，看来没被戳穿：“弟弟我去上书房还是一样可以知道，这算什么线索。”

胤祉垮下脸不说话，他这次还以为能打个时间差呢。

之前他这个四弟天天塞小糕点预备着路上吃，被他发现就只好‘同流合污’了，毕竟如果还没吃完，到上书房被太傅看见，就说不定得罚站听课。

上书房在乾清门内东侧南庑，北面朝向，共五间，皇子六岁适龄便要前来读书，一人一间互不干扰，学业进度也大不相同。但野史记载，每月有一天，皇子们不管是太子还是其他阿哥，都会齐聚上书房，共处一间，由总太傅亲自授课，检验学业成果。

前面所说的，太子与其他阿哥背同一篇书，便是如此。

当时前一日比骑射，某个皇子伴读被误伤致伤重，影响了许多人，然而多位皇子也未曾料到第二日检查功课时，康熙亲临抽背，胤禛大出风头，甚至压过了太子，导致事后被康熙责斥。

到达上书房时天尚未亮。

五间里牌匾前各有皇子人名可辨认进去，门前还挂着一盏琉璃灯，白天便会取下。

一个身着朝服的男人，面容平静温和，身姿笔挺如松柏，端正的站在门前，抬眼看向不远处灯光里的四阿哥胤禛。

是他的老师顾八代。

六岁伊始，便一直是他老师，翰林院侍读学士，满洲镶黄旗人。

“四阿哥，今天你来晚了一刻。”

唐绵绵：“……”她已经起来得很早了！

要知道她除了修炼打坐时，也和兔子的习性一样，总是爱睡觉，像人类一样，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能准时准点的起床。

痛苦面具。

唐绵绵脸颊微微鼓起，恨不得转身就走。

胤禛藏在他袖子里，凉凉道：“现在你应该学爷说，老师，没有下次了。”

唐绵绵吸了吸气，上前两步，跟顾八代掰扯：“老师，学生下次一定。”

叛逆就是她。

偏偏不按照胤禛的说法来，先给老师打个预防针，也好为以后的不准点来推脱。

简单来说就是钻字眼。

让一个兔子早起贪黑来学习，人干事？

顾八代温和的笑了笑，并未在意她口头上的说辞：“四阿哥真会开玩笑。”

他侧过身请她进去。

上书房的五间内部，还算宽敞，中间小桌凳子坐着，上面摆着基本书，前面是顾八代背着身，手里卷了一本书，随后又出去了。

现在是复习前一天所学内容，无需老师授课。

唐绵绵闭着眼睛打瞌睡，藏在她袖中小兔子的胤禛也在打瞌睡，等天微微亮时，顾八代从门口进来，一进来就看见四阿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倒是很难得一见。

顾八代侧侧身，拿着卷书在门上拍了拍。

“开始上课。”

唐绵绵猛地惊醒。

从前总有其他妖怪朋友说，上课如上坟，比修炼还让人苦恼。

她今日总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至于老师讲的，她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睁着俩大眼睛懵懵懂懂上到中午，中间带着兔子一起吃了点东西，下午开始观看太子胤礽和三阿哥胤祉之间的骑射比试。

比试赛场在京郊处一个宽阔的平原上。

身着明黄色四爪衮服的太子胤礽，早早的等在那，三阿哥过来和唐绵绵打了个照面。

“四弟，你怎么上哪都带着这只兔子？”

大阿哥笑呵呵的过来，想伸手摸一下兔子，被唐绵绵躲开，“这次兔子还害羞？”

唐绵绵护着兔子：“它昨天被虫子咬到眼睛了，觉得丢人，不让弟弟给别人看。”

大阿哥遗憾的收回目光，一脸“爷看你明天要什么理由扯”，带着她往太子那去。

跟在后面的唐绵绵戳了戳兔子的耳朵：“不用担心被认出来，我都不担心，胤禛你现在牢记你是一只兔子，兔子干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啦！”

胤禛闭上嘴，一言不发。

太子看见他俩过来，上前温声道：“你俩来得有点晚。”

声音不见埋怨，反而透着一股难言的，正人君子般的清雅意味，听着耳朵都要发颤，不禁令人油然而生起一丝尊敬。

唐绵绵抬起头，发现胤礽的长相与皇帝眉眼肖似，不过皇帝是霸气与强势并存，而他气质柔和许多，清俊又好看，少年意气。

皇帝的这几个儿子，各个相貌都格外的优秀。

她收回在太子身上的目光，左瞧瞧又看看，对早上三阿哥胤祉的话产生了怀疑。

康熙没有在这坐镇。

“你找汗阿玛？”太子翻身上马，朝骑射场过去，又驾马回头，冲她俩道，“汗阿玛过会儿就来，现在咱们去热热身。”

唐绵绵仰头看他，只能看见太子骑马挺拔的身姿。

今天太子约大阿哥比试两项，其中便有骑马射箭，靶子摆在前面几百米的空地处，唐绵绵隔得有点远，她不是很了解这些，怎么算赢。

胤禛道：“看见中间的那个红色圆心没有，射箭离圆心越近的，就是十环，越远从一到十环开始，十环是最好的，胜负也照此去分。”

唐绵绵手有点痒，情不自禁的往太子那看了看。

太子胤礽手里的弓足以见得分量，一看就不是几岁小孩能玩的，她没玩过这些，蠢蠢欲动的想跑过去问问，有没有小孩玩的。

胤禛凉凉的打断她的幻想：你一只小兔子精，还有胜负欲？

唐绵绵冷哼：“不要瞧不起兔子，我会得可多了！”

她抬脚去了大阿哥那，在大阿哥处又见到早上和她笑嘻嘻，开玩笑讨要小零食的三阿哥。

今天来习武场的人可不少，这几个阿哥，几岁的十几岁的都到了场，唐绵绵一一看过去，只认识这几个稍微眼熟点的。

“大哥……”唐绵绵低垂着眼眸，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问，“你有没有以前小时候玩过的弓，绵，绵长一点的，弟弟看着有趣，也想玩一玩。”

胤禛今年八岁左右，即将进入习武的阶段，总是要试着来学的，而且她也想，把这身体在她与胤禛互换之后，能活得长久一些，这样以后，说不准能当个长寿的皇帝。

大阿哥手里正巧有一根弓，递给她：“你试试。”

他来了兴趣，之前木兰围猎时，也听说了这四弟想要阿玛的一张弓，但阿玛只给了匕首，十分可惜。

唐绵绵接过来，双手就是一沉。

她这身体年纪还小，拎着这重弓有点不太拎得动，但她也鼓起一口气，努力撑开，瞄准百米之外的靶子。

手上的力气不算大，直拎得她手背青筋微曝，看着很是勉强，就这样坚持了没几秒，额头已满是大汗，大阿哥急忙道：“你放下，勉强的话会拉伤肌肉。”

唐绵绵性格软，这一方面却一点也不软。

她认定的事情，就要努力做到。

用尽全力，这张弓的弧度不知不觉间已经形成了一个发射的姿势，唐绵绵瞄准百里之外的靶子，其中最中间的红心。

“崩——”

弓弦嗡嗡鸣叫，空箭已经及时的发射出去，在空中仿佛凝聚了一股难以用肉眼可见的气流，猛地直冲靶心！

唐绵绵松了弓，气喘吁吁的擦着汗：“还是弟弟年纪太小了，这弓拉不太动。”

大阿哥笑道：“你这拉弓的姿势都不对，废了老大力气，不过比大哥当时可强多了。大哥我以前用的弓倒是没有，你问问太子哥哥。”

唐绵绵揉着酸涩的手腕、胳膊过去，苏培盛就端着小兔子一块跟着。

太子胤礽从马上低头看她，见那只传说中英勇的小兔子也跟在边上，小小的一只，可爱的紧。他不由得笑了笑，语气柔和温润：“二哥这倒是有以前的弓，弟弟要是要的话。”

他侧头，提声吩咐道：“来人，去拿本太子的弓。”

终于要有弓了。唐绵绵强压着兴奋和喜悦，冲太子眉开眼笑：“谢谢太子哥哥！”

太子道：“兄弟之间不必言谢。”

很快，他身边的小侍靠近，在他翻身下马后双手举着，胤礽拿过旧年幼时的弓，递给她：“弟弟若是喜欢的话，哥哥明年再送你一张弓。”

“谢谢太子哥哥！”唐绵绵抓着弓，朝他行了礼，退后至三阿哥胤祉身边，没一会儿便听见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汗阿玛吉祥。”几个皇子齐齐行礼。

康熙抬脚往主位上走，淡淡道，“不必多礼，魏珠，什么时辰了？”

刚刚出声的魏珠扫了拂尘，抬头看了眼天色，恭敬道：“回万岁爷的话，约一刻便到申时了。”

康熙点头，看向太子，眸中含笑：“太子，骑射比试，可以开始了。”

太子与大阿哥从旁侧走出，齐齐拱手：“是，汗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