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如约

轿子在路上颠簸,大红盖头轻晃,拂过桑桑脸颊,微痒。

她心头发紧,想着画像上见到的俊美无俦的男人。

柔夷不受控制攥了攥锦帕,食指尾尖发颤。

初入京都,那样的富贵地儿,桑桑这辈子见到最大的官就是县太爷。

据说夫君是显国公府世子,簪缨世家,祖上与开国皇帝马踏山河打天下,逝后配享太庙。

这样金尊玉贵的人,忆起离去时阿娘拉着自己急急忙忙说的话。

桑桑低下头,只觉面上滚烫,不敢再去细想。

莫嬷嬷看着桑姐儿低下头,晓得人定是羞了怕了。往帷帘前探了出头,巍峨大气的城墙就在前边,离的远但瞧的清。

青竹听见后头有动静,扭头笑出一口白牙喜气洋洋道:“嬷嬷,京都就要到了!”

那样大块宽厚的石砖,是乡里不曾有的!

“桑姐儿,快要进京了。”莫嬷嬷拢了拢袖子,声音难掩激动。

国公府啊!还能得见圣颜,泼天的殊荣!

回了车后头她吸气平缓心情,想着头回进高门。姐儿身边也没个主事的人,不能乱,不能乱。

莫嬷嬷坐在一旁拉着桑桑攥紧略显青白手指。

“姐儿小时候夫人抱在手里粉团子一个,算命的就说姐儿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如今看来,那人倒没说错!姐儿嫁过去就是世子妃,往后便是享福去。”

莫嬷嬷将粗糙的手覆在桑桑的手上,温暖熟悉感让她紧绷的心松了松。

“嬷嬷,你说段世子是心甘情愿娶我的吗?他那样的人,怎会瞧上一乡野女子!”桑桑不安,即便要报恩,也多的是其他法子。

为何单单选了最不可能的?

饶是自己貌美,但也没自信到美名能迷倒京都勋贵!

及笄礼上,乡绅富商皆来府上添礼,阿娘为自己绾发,戴上镂金花冠。自己笑着,本以为到这便礼成了,但那日府外迎进来一群人。

吹吹打打,抬进来一抬抬箱笼。为首那人一身锦缎绸衫,面虽恭敬但带着上位者身旁磨砺过的贵气。

直言老爷来履约。

一枚玉佩,一纸婚书,自己被许给国公府世子段殊!

涣散思绪渐渐回拢,耳旁嬷嬷絮絮叨叨念着:“桑姐儿且放下心。来我北家求亲的人都要踏破了门槛,姐儿这样温柔可人,貌美无双,谁人不爱!”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这夫妻关系都是处出来的。俗话说日久生情,若一方硬些一方便软和些,双方情投意合相互搀扶将日子过下去,且老爷打探过了姑爷作风清正,身边没有乌七八糟的人,姐儿安安心心嫁过去便是。”

桑桑似懂非懂听着,心下暗道软和些,莫要惹恼夫君。

兀自想着日后会与一人朝夕相处,同榻而眠。轿外忽的爆竹盈天,噼里啪啦震天作响,贺喜声一道接一道。

桑桑守着礼,忍住撩开红盖头往窗外看京都热闹的想法。

轿子渐渐缓慢停了下来,后又往后一大晃,她一时不察往后跌去。额角撞上窗棂,因吃痛眼角呲出点点泪花。

“吉时到,新郎踢轿门!”喜人穿红簪花喊着祝语,段殊着一袭红衣,眼角斜飞入鬓,恣意张扬。闻言扬了扬嘴角,啧了声,看似不耐上前踢了一脚。

依礼撩开帷帘,挑了眉梢看了进去。

小小的人双手放于膝,初春阳光尚弱,依稀瞧见嫁衣包裹下身量娇小,内心暗讽:这北家是吃不饱饭吗?这样的身板自己一只手可提两个!

段殊不耐伸出手,想着快些礼成,日后桥归桥路归路。

桑桑眼泪汪汪,模糊瞧见外头伸进来一只大手。

吸了吸鼻子憋回泪,见那手又向里伸了伸。指节细长,骨节分明,来不及看太多。

赶忙将手覆于上,借着力起身下轿。

喜人面露尴尬站着一旁,手里拿着一卷大红绸,衬的抹了胭脂的红脸更红!

心下暗道:本以为这显国公府娶了一乡里耕读人家的女娘定是不满,这段世子适才踢轿那么大力,满腔的愤懑不平。

但这会儿看来指不定是年轻儿郎早就心有伊人,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内心激动雀跃的很呢!

瞧这红绸哪还派的上用场喽!

自己是老了,这年头哪还像以前那般一人拉一头红绸,一个赛一个着急。

喜人调整笑容,讨喜的话竹筒倒豆子般往外洒。

桑桑被那大手牵着,陌生的体温透过肌肤丝丝传递,如涓涓细流淌过,心尖微微发颤!

“新娘请跨火盆,明年里来添财又添丁!”一道嗓音响起,桑桑小心翼翼提起裙摆往前跨了一大步。

晕晕乎乎行过了礼,她坐在喜床上。身下花生瓜子略微硌人但为那好意图,忍了忍也就将就着坐下了。

银屏和墨画跟着府内丫鬟出去走了几道,熟悉熟悉内院。

府内诸人无不笑脸相迎,但总感觉面热心冷。

墨画心细,暗自留心,当下笑着向前问道:“这位姐姐,不知这院内可有小厨房。世子妃舟车劳顿还未进些什么,你看这。”

前头那翠绿比甲的大丫头在暗处撇了撇嘴。

若不是夫人吩咐谁要来干这差事儿!

什么世子妃,不过乡下来的土丫头罢了。

当下眼睛滴溜一转,笑盈盈转过脸道:“妹妹初来乍到有所不知,这国公府啊可不比寻常人家,吃穿皆由公中分例出。

“这不前头新婚宴饮,都在为世子,世子妃贺喜呢!那厨房里是忙的不可开交。”

她凑近了恰有其事道:“别说是世子妃了,就是府内众公子小姐这会儿想要什么也得排在后头。不若,耽搁了喜事,谁开罪的起!”

一番话说的话里有话。

银屏性子急,上前扯住那人:“你胡说!那适才提着食盒出来往后院去的难不成也是端去前头贺喜的!!”

绿衣丫头扯回袖子,看着上头褶皱,内心肉痛。

这可是上好锦缎裁就,月初刚做的新衣!乡下来的人,果真粗蛮无礼!!

“什么后院?国公夫人看看菜品由的你置喙!!”绿萼拔高音量,轻蔑道。

墨画上前拉住银屏,摇头示意。

她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圆团团的脸上笑的格外有亲和力:“阿绿姑娘见笑了,我这妹妹也是急了。冲州至京,几日几夜路途,卯时迎亲队伍从城外驿站入,世子妃便没吃上口热乎的。”

“想必阿绿姑娘也不想好好的良辰吉日新嫁娘出了事吧!”

绿衣丫头不动声色接过银子,手心捏了捏,吞了吞口水道:“瞧墨画姑娘说的什么话,哪有让主子饿着的理。定是厨房这些婢子偷奸耍滑,回头禀了上去有的好看!”

桑桑端坐了许久,腹中饥饿,赤金打造的凤冠重的人脖子疼!

莫嬷嬷在屋内走了几圈,嘴里念叨道那两妮子怎么还不来。正拐个弯就瞧见墨画带头拎了个食盒进来,忙亲自接过,端出那碗阳春面往桑桑那去。

闻见面香,桑桑伸手撩起盖头忽而想起什么又顿了顿。

“姐儿且先忍一忍,礼不可废。待姑爷进来便好了,新嫁娘都有这一关,过了便好。”莫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这次自己远嫁京都特意拨给自己,听她的总不会出错。

桑桑应了声好,就着碗筷吃了起来。

小口小口唯恐弄花口脂。

露出光洁面颊一角,烛火掩映下雪肌盈盈,粉腮微微红,饱满的唇瓣漱了水沾上一点水珠。鲜艳欲滴,微微张起惹的人浮想联翩。

段殊推开门便瞧见这一幕。

自己不耐那些人还硬嘻哈拉着灌酒,这会身上燥热仿若更多!

当下嗤笑一声,这女人倒会来事儿。

“退下!”,他皱了眉头,向房内大踏步走过去,墨画几人赶忙低头行礼往外退去。

听得那声音,冰冰冷冷但尾音带着点缱绻,桑桑慌了神,两手不知该如何放。

段殊自顾自拿起玉如意挑起盖头,眼内闪过惊艳。这北家的女儿倒担当起冲州一绝的美名,不过自己可不是好糊弄的。

娶谁不是娶,若能安分守己还好,若想不开使那等上不得台面的小计俩!也莫怪自己无情。

桑桑猝不及防被挑起盖头,惊的像只小鹿,羞怯布满脸颊脖颈,低下头去。

“怎么?是为夫长的入不了眼!要你这般躲着避着?”段殊翘起一腿斜倚在榻上,漫不经心道。

她抬头看了过去,男子容貌迤逦,沾了酒色在暖黄烛火掩映下荼蘼之□□浓。但眉眼间几分桀骜看着就不好惹。

再往后,却是不敢再看!

桑桑往里挪了挪,靠近了些。

轻咬唇瓣,一把绵软嗓子嫩的能掐出水,“夫君,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夜里有风,桑桑身上暖香飘入帐中。

香味似鹅梨,微甜,暖意融融。

段殊晃了晃神,压下心底旖旎。随即轻蔑一笑,一手拿着杯盏把玩:“我看你倒是习惯的很!”

桑桑想着说些什么,急的上前解释。

未料头上凤冠太重,往前一扑回过神来已掩面躺在段殊怀里。

男子气息笼罩,密不透风。桑桑觉得面上滚烫,脸愈发埋的深。

温香软玉入怀,不可明说之处被压着。段殊额角青筋跳了跳。

“怎的,夫人这是要赖在为夫身上多久!”他眸色晦暗,一手撩起一缕青丝,故作不急不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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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教夫婿觅封侯文案:我本是京都贵女,因一场退亲风波成了笑话。当朝三皇子宁愿设计毁了我的名声也不愿娶我。

原来他朝朝暮暮心尖上念的人是我的庶妹。可笑我堂堂柳家大小姐竟成了妹妹的牺牲品。

数九寒天,我被推入冰冷的湖水,窒息感一点一点爬满心头。湖水相救,肌肤相亲,我被赐婚江家大少爷江沫痕。

我本以为他是光。

新婚之夜,他说某位卑,配不上灵若。大婚不过月余,他离开京都,说要一刀一剑为我挣诰命。

我尽妻子之责,费心操持家里。等他封侯归来,才知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柳灵若的痴妄!

凯旋那日,他身前怀着一姑娘:“灵若,柳家二小姐孤身不易,我欲迎她入门。”

柳灵若笑了。

三皇子一党余孽,人人避之,厌之;他倒是如珠如宝。

五年了,她只知道,她累了。

“也许,从一开始,便错了。”

“..不若夫君还我自由身,灵若愿柳姑娘岁岁与君好,长相厮守,至死不渝。”她俏生生立在那,如当年一般美好,江沫痕捏碎了掌心,心痛如绞。

他本以为,一朝被算计娶来的妻若安分守己好好度日便是。原来爱入骨髓,丢了后才知痛,是他弄丢了她。

杨花落尽,子规轻啼。一白衣稚童指着湖岸边一人问道:“娘亲,那是何人?”

“不知,许是不相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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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欲孽》文案:妖艳心机娇软大美人*清冷禁欲实则斯文败类贵公子

南栖出身低微,却又生就一副妖妖娆娆的样子。父亲冷眼,姨娘磋磨,本以为成了亲便好了。

一朝婚事被毁,她晓得家中合谋要送她入京,送上那年过半百三品大员的床榻。

既是要寻个高枝攀附,何不挑个称心如意的,叫那些人日后也得匍匐在她脚底。

寄在兰陵公府,她寻到个再好不过的人选。赏花宴上,她柔柔弱弱跌入他怀,眼角噙着泪花:“表哥,我疼。”晚间风起,她在月色下起舞,美的像妖精,勾人魂魄,要人心肝。但兰陵萧氏二公子萧衍素有谦谦君子的美名,任南栖如何撩拨,他面色清冷,一把折扇横在两人中间:“表妹请自重。”

南栖懊恼,正想要放弃换个人选时。无数的巧合让她一次又一次接近萧衍,她感到难堪,脸红的能滴血。

她不知道,无数次哭的梨花带雨相求皆是萧衍早就设下的圈套。

只为一步步诱她入怀!

#最是难消美人恩,既然自己撞上来。他自是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