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天靳晓北就没见乔苏走出过酒店的房门。
这得是啥酷刑啊!让他哥整整教训七天, 第七天的时候,靳晓北实在不放心,想着他哥那性子,不会一气之下把乔苏给打坏吧?乔苏那细胳膊细腿的,在他哥面前连看都不够看的。其实打从前几年他刚知道乔苏和他哥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这俩人能对得上号吗?他都把他哥一个使力给乔苏的腰掐断了。
这七天他哥也没露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靳晓北终于趁着第七天上午他哥第一次走出房门,看他还叫了助理,猜测应该是有事。
他连忙打房间的内线,电话响到第二个才勉强有人接听。
“喂……”
这嗓音哑的,靳晓北一听那头的乔苏一副快断气的样子,连忙问:“乔苏?!你还好吧?!”
“快、快死了……”
乔苏连爬出去开门的力气也没有了,最后还是套房经理得到电话允准给他开的,靳晓北刚一进去,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咳咳!靳晓北的脸都红到耳朵尖儿,像是要滴血!他也不小了,反正、反正就是男人都懂的那个味儿…!哪怕这七天保洁日日上门打扫和熏香,也根本遮掩不了、散不去,可见这七天的激烈程度。
“乔苏?乔苏?你在哪儿呢?”
卧室里,乔苏犹如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不,精气…!头朝下趴在柔软的大床上,发丝柔顺的垂着,纤细的手臂也不炸呼了,像彻底被驯服一般温顺地垂在床下,露出的地方布满了啃咬的吻痕,连手臂内侧都是,更别提被子之下…
“乔苏!你怎么样啊!你没事吧?!我就说我们不去吧,我哥知道了肯定要发火!怎么感觉你快没气了!我哥没打你吧?”
靳晓北连忙过去,乔苏听见他嗓音,这是他这七天听到的唯一一句人话啊!
他泪眼汪汪地抬起头,看着靳晓北,咧着嘴:“你哥他打我了!”
“啊?!我哥真的打你了?他打你哪儿了?!”
他哥恼火起来那劲儿可不是开玩笑的!
靳晓北担心得很,想撩起被子看他,乔苏又赶紧按住,抽抽带哭腔的鼻子:“算了,他打我的地方也不好意思跟你讲…你哥真的太过分了!!我不就是教了几个帅哥,呸…!几个外国男的学中文吗,我这是宣扬中华传统文化…!他居然对我先奸后揍,揍完再奸,奸奸揍揍!!揍揍又奸!!”
乔苏一头囊在被子上抹眼泪,靳晓北听他说的惨烈都心惊胆战,又看见乔苏露出的后脖颈,连被细碎头发遮住的地方都印着一一个个宣誓领地的吻痕…
这真真是翻来覆去吃干抹净了啊!
“吓死我了,你不知道那天我哥的脸色!真跟活阎王一样,我都怕他一脚把我踹到西天去,来,我还给你带了两个巧克力小蛋糕…你抓紧时间吃…一会儿我哥就回来了…”
乔苏看到蛋糕,感动地说:“晓北!还是你有人情味儿!不像你哥,他就是个禽兽!把包装给我拆开…”
靳晓北坐在地毯上,把外头的包装拆开,乔苏就拿着叉子吃。
“你哥真的太过分了!!他揍得我屁股疼死了!!”
“他还逼我让我叫!”
靳晓北一个纯情大男孩坐如针扎:“啊你赶紧吃吧!这个不用和我说了…”
“怎么不说?我就是要曝光你哥的罪行!他还趁我不清醒的时候让我叫他哥!简直丧权辱国…!”
乔苏抽着鼻子,抓起床上靳越群的睡衣狠狠擤了一把鼻涕!“他还让我叫他老公!还让我以后好好学学怎么恪守夫德!简直卑鄙可恶!呜呜呜,我不叫他就揍我屁股,我给你看看他给我揍成啥样了都…!”
说到激动伤心处,乔苏伸手就要去掀被子,靳晓北吓得大惊失色,他这下知道他是哪儿挨揍了,赶紧死死捂住他的被子:“我不看了我知道了你快盖好了我求求你了!”
“哼!我马上就要和你哥离婚!哦不,是二次离婚!”
“啊?你们之前离婚了?不是,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说来话长…你就陪我一起骂他!”
靳晓北看乔苏这么趴着也实在可怜,反正他哥也不在,点头说:“行!”
“我告诉你,打老婆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就是,我哥再怎么样生气也不能动手啊!”
“没错!尤其是这样不分青空皂白的给我一顿臭揍…!还,还那样…!”
靳晓北犹豫一下:“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你那天点的猛男确实有点多,小费都给出去了五六千刀…”
“你到底站那边的?!”
“你这边吧…”
他站他哥那边他哥也不要他啊。
“他这就是严重打击我弘扬中华文化的积极性!这是给咱们国人的形象抹黑…!我要上外交部投诉他的恶劣行径…!”
“外交部好像不管这个…”
这时,客厅传来轻微声响,乔苏耳朵一动,一下子就听到了,靳晓北在听他骂人,没注意,看乔苏一下子把头缩进被子里,问:“咋了?”
乔苏又探出一个拱的乱乱的脑袋,随便扒拉了两下,垂下黑长的睫毛:“其实你哥这么生气我也很理解他的…”
“啊?”
靳晓北感觉自己的脑筋有点转不过来。
“你不是让我陪你骂他吗?”
“你可千万不要骂你哥!”乔苏连忙制止他,可怜巴巴地说:“其实你哥对我最好了,他心里最疼我,最爱我了,我都知道的,这次确实是我做的过分了,不该恋酒迷花,伤了你哥的心,所以我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乔苏,你是发烧了吗?”
靳晓北惊讶地问,看到乔苏悄悄向他挤眉弄眼,他顿时福至心灵!
“是了!乔苏,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你终于理解我哥的良苦用心了!那我就先走了啊…”
靳晓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靳越群就站在门口,男人手里拎着一沓刚传真过来的文件,应该是刚才开完视频会议高管的汇报材料。
“出去。”
只有两个字,他哥身上显然怒意未消,就像一头被侵犯领地的狮子,靳晓北麻溜地跑了,乔苏也看出靳越群的还没消火,又怕,又想哭:“你干嘛还那么凶…!你都把我折腾成什么样了,你总出气了吧…!”
他朝靳越群伸手,靳越群将材料扔到一旁的茶几上,俯身把人从被子里抱出来,男人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捏揉着他的大屁股,又拍了一巴掌:“还不知错…!我教训你是为了出气?”
“我知道错了错了嘛…!”
乔苏的脊背连着大腿根儿都跟着一抖,他把脸蛋搁在靳越群肩膀上:“那我不是喝醉了嘛…”
“以后没我在不许喝酒。”
乔苏不同意,他微微撅起嘴巴:“那我的权益岂不是又少了一项?”
“这还不是你自找的?再敢出去找那些狐狸精,我给你拿手铐拷这儿!”
靳越群瞪他一眼,拿着药膏涂他的屁股,他不放心这异国他乡没开过的药给乔苏身上用,这支还是叫助理去华人药店买的,中国的老字号,消肿镇痛。
乔苏搂着靳越群的脖子,一下一下扭着腰。
“再动!”
“那我疼呀…!”
乔苏又委屈了,一口咬在靳越群的肩膀上,咬的很疼,靳越群也没理,打开他的手,继续给他揉,乔苏嘟着嘴,作势扬起手:“你再对我这么凶,那我也要打你了…你答应我的!”
靳越群不为所动,男人甚至如履约一般转过了头:“行,你打,你打完我们接着算账。”
“还算啊…”乔苏一下子就泄了气,他搂着靳越群的脖子:“我不行了呀,我真不行了,我腰真的快断了,现在都讲可持续性发展么,我马上就不能可持续了呀…老公,相公,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好不好…”
乔苏使劲摇着靳越群的脖子。
“知道错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我发誓知道错了!”
乔苏手指指天!
“下次还敢不敢背着我出去偷人?!”
“什么叫偷人啊,你讲的也太……不敢了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发誓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乔苏又献殷勤似得靳越群嘴巴上亲了两口。
“相公,你就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保证我不敢了,再说了,那我还不是想回忆回忆咱俩打小的情意?才让他们叫我哥哥的,谁叫你从小都不肯叫我一声…”
“那我现在叫一声?”
乔苏的头登时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在我心里你的形象高大伟岸!当然是我哥呀,而且他们那些人我最多就是听了一个声音,声音都跟你差远了!不不不,我向来只听到你一个人的声音,别人的声音在我耳朵里都跟敲破锣差不多!我最爱最爱你了靳越群!”
乔苏又跟小啄木鸟似得在靳越群脸上一顿亲,亲的男人满脸口水。
他知道靳越群喜欢他这样欢喜的亲他。
果然,靳越群的脸色总算缓和一些,拍了下他的屁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回国关你禁闭!”
就这样,乔苏的纽约游在一场猛男秀里提前结束,上飞机那天都是靳越群抱着上去的,靳晓北则被靳越群勒令扔回了英国,让他去开学前去补补课,这么大了荒废什么时光!
靳晓北又滚回了英国,回国飞机上的乔苏一路上更是“精疲力尽”加上屁股痛痛的直接睡了过去。
回到汉阳,乔苏就被水灵灵的关了禁闭,家门都不许出,不过关禁闭这事对乔苏来说还不是手拿把掐的,当天晚上他先是给欧春明还有乔时都报了平安,然后又给那天认识的方黎发了信息,说下次再一起玩。
方黎很久都没回复,乔苏还有点纳闷,想想可能在忙,他就一个人卧室的小客厅看DVD,是在学校周边一个集市上淘回来二手碟片,里面是几部香港喜剧片的集锦。
他看的直乐,靳越群回来看见了,问他:“乐什么?叫你回家来干什么了?”
乔苏背着他吃雪糕,撇嘴:“叫我反省…我好好反省了呀,再也不去那种地方胡玩了,那反省也不能整天丧眉搭眼的吧…”
“反省出什么了?”
乔苏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他回来问呢,捏着雪糕大声喊:“我是生是靳越群的人!死是靳越群的鬼!从今往后我一定对我老公三从四德!绝不反悔!!”
靳越群刚倒的一口水都差点呛住。
知道他又在作怪,男人也配合着,眯着眼睛说:“什么时候境界这么高了?”
乔苏笑嘻嘻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下子跳进靳越群怀里,跟书里的狐狸精似得,手指揉捏着男人的肩膀:“老公呀,我的三从四德可和别人有点不一样呀…!”
靳越群难得享受着:“那还不赶紧说来听听?”
乔苏笑,说:“那三从嘛,当然是顺从你,听从你,依从你…你是我老公嘛!”
这‘三从’那可谓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每一个字都说进靳越群的心坎儿里!他捏捏乔苏的小腰:“不错,现在意识到也不算晚。”
乔苏快笑喷了,觉得靳越群也是有几分演戏的天赋嘛!
“那你想不想听四德?”
靳越群还真思忖了下,才道:“这四德听起来可不像什么好事。”
“哈哈,哈哈。”乔苏憋着笑,头靠在他脖颈:“干嘛呀,你说我都做到三从了,那你做个四德也不算什么难事吧。”
“讲来听听。”
乔苏哼:“这四德嘛,当然是就是要你对我打不得,骂不得,惹不得,碰不得…!”
他扬着嘴角得意洋洋的,靳越群果然蹙眉:“你自己听听这可行么,前三个要说我压压火还能忍忍,最后一个怎么行?没门…!”
“哈哈,哈哈,不是那个碰啊!你满脑子什么思想啊,是磕磕碰碰的碰,就是不能让我磕着碰着…!”
乔苏在他怀里笑得一颤一颤地,靳越群看他高兴了,不语,男人只注视着他,手下柔和地替他揉着屁股。
“还疼不疼?”
“你说屁股啊,疼啊,不止屁股疼,我还腰疼,腿疼,肚子疼,胸口疼,胳膊疼,还有那儿也疼的厉害…!最厉害!”
乔苏咬他耳朵。
本来他是逗靳越群的,谁知道靳越群听了,倒当真了,又将他往身上抱了抱,说:“这男人也不是专门走后门的,往后我是得想想法子,好好给你保养保养。”
他这样说,倒弄了乔苏一个大红脸,他伸手去捂靳越群的嘴:“你说的啥呀!啥这门那门的,你能不能文雅一点呀!”
“这不在屋里么,除了咱俩还有谁听?”
乔苏无语了,不过想想也是:“我可懒得弄啊,你别找我的事…”
“我给你弄,行了吧,乖,等我找找吧,身上用的东西也不能瞎弄。”
关禁闭期间,乔苏过得那是一个热热闹闹的,首先是他的好朋友知道他回国,都来看他了,先是楼小帆,又是王雨晴,王雨晴刚刚结婚,和她老公的小日子正有奔头。
楼小帆来的那天,和乔苏俩人在客厅里吃着切好的水果看电影,一人端着一碗牛奶红豆冰,笑的前仰后合的,哪儿像关禁闭?
冯长麒和靳越群在二楼书房,他撂下一个批划文件:“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你瞧瞧,这脸也不红了,伦敦塔桥还跳不跳了?”
“彼此彼此。”
靳越群给他倒茶,又瞧了一眼冯长麒脖子处一道不起眼的抓痕:“也不知道你脖子上挠那两下是粘的还是贴的,回去擦得掉么。”
冯长麒咳两声:“咳,别说,你这手腕可以啊,怎么跟变戏法似得,年前追着你们家乔苏要死要活的,说什么没人家不能过了,让人家兜头兜脸打的没法看,现在说带回国关禁闭就关禁闭,老婆还乐得屁颠屁颠的,有一套啊,传授传授?”
靳越群心里啧一声,乔苏也是,那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讲。
他自然不愿说酒吧的事,也不光彩,那不是凭白打他自个儿的脸么。
“床头打架床尾和,结婚了哪儿有什么隔夜仇,不就是在外头读两年书么,也没有读不起的,再说他也知道错了,给了我一个台阶下,索性我就下了。”
冯长麒的茶差点喷出来了。
“靳越群…!上次我们在伦敦买的那个红茶你给我放哪儿了?里头有一套顶好看的茶具那个…!你来给我找找呀,阿姨不知道!”
下头,乔苏在喊靳越群给他找从伦敦给楼小帆带的礼物,靳越群撂下茶杯就下去了。
冯长麒端着茶杯,不是,这老婆气的都跑到英国去了,正经算,人家现在在英国读研究生,也是靳越群打了个败仗,就这,还好意思说给他台阶下,瞧人家的行李都是他收拾的,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作者有话说:
论在外爱面儿男人说话的艺术。
靳爹对外:“他知道错了,也给了我一个台阶下”
事实上靳爹:自己说了一万次知道错了,就差嘎了,跪着求老婆给了一个台阶下,离婚协议后至今没复婚成功,老婆去英国读书也不敢放个屁了。
[彩虹屁]
希望靳总的律师看到这段不要给我发律师函。
感谢[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