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等唐昆月离开,顾淮安理立即将芙蓉叫进来,让徐嬷嬷带着到管事嬷嬷那里领十板。

一个细皮嫩肉的小丫鬟,真的将十板子领下来,不废也残了。

芙蓉圆圆的脸顿时变得煞白,跪了下来,泪水滚落出来,“世子爷,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奴婢这次。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就是……对,就是一时忙不过来,所以请姜若帮个忙的。”

“是吗?” 顾淮安看向姜若,询问。

芙蓉紧张地看向姜若,咽了咽口水,生怕对方将实情说出来。

毕竟她对姜若的态度一直不怎么好,这次也是明摆着算计她。若是她换成是姜若的话,不在这个时候踩上一脚都算是好的了。越想,她就越觉得姜若不可能帮着自己,绝望地一点点垂下头,开始后悔当时帮着表小姐过去叫人了。

姜若瞧着她的样子可怜,迟疑开口,“芙蓉确实书说忙不过来,才让奴婢去帮忙的。”

“那就领五板子,日后也告诫自己,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顾淮安挥挥手,没想在这件事上纠缠。

徐嬷嬷很快将芙蓉带下去,至于后面怎么教导就没人知道了。

屋子里顿时没了外人,姜若先前被敲打过一回,这时蹩手蹩脚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跟着一起出去。

迟疑时,她就听见对面男人问。

“可学过捏肩?”

这可不是好好相处的机会吗?她觉得错过这次机会都有些亏心,想都没想地点点头。

“那就过来。”男人往椅背靠了靠,假寐起来。

这段时日朝堂上也乱得很,不少人盯着青海的案子,也少不了的浑水摸鱼弹劾太子办事不力的。结果三司没乱起来,户部那边也鱼不动水不跳,倒是兵部先乱起来了。

兵部被掌握在皇上手中,虽然相对干净,可也并非没有斗争。醉春堂的事前脚才传出去,后脚就被御史抖到朝堂上,参奏熊侍郎私德有亏。兵部另一位侍郎同熊侍郎有别苗头的意思,暗中拉踩,热闹得紧。

结果私下里查探一番,熊侍郎怕得罪安王府,这次青海运粮确确实实没有贪污。不过他同王家来往密切,收了女人和银子,却没干实在事。现在他不仅得罪了王家,又不敢理直气壮地说一声自己没问题,硬生生将局面搅乱了。

韩暘之又自查身边人,前前后后捋一遍才锁定了跟着去交接的手下收受贿赂,在查粮时造假。当时粮食分成了两部分,除了从粮仓里拉出来的,大部分都已经被替换成掺了砂砾的陈粮,并做上记号,这就能保证检查时不出任何纰漏。

他一个身份低微的官员自然做不到这点,顾淮安用了点手段,让人开口,最后供出了户部右侍郎蒋佑宁。蒋佑宁出身江南,不过当年是先皇钦点的状元郎,后被皇上擢升成右侍郎,身上早就打上了皇家的标签。若说他同王家有纠缠,倒是也能说得过去。

顾淮安却觉得中间有些违和,便让人压下消息。太子正想着怎么将韩暘之捞出来,也没想着快点结案,他便在暗室亲审三日,中途只稍微合上眼。

往常习惯了头疾,不觉得失眠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可偏偏前段时间身边多出个小丫鬟,他得了几日平静安稳,便觉得怎么都不自在。

当小丫鬟走来时,迎来的那股浅浅的香气很好的抚平了跳动肆虐的神经,连带着那股躁气都消散了。

只是手上软绵绵的,压根没什么力道。

他抬头往她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小丫鬟被吓了一跳,濡湿的眼眸飘忽,“是奴婢按得不对吗?”

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不过小丫鬟不经吓,他顿了顿,问了声,“你进来之后,芙蓉一直针对你,怎么今日还替她说话?”

姜若斟酌了一番,“世子爷,不是希望我这么说吗?”

“你倒是会猜。”男人没承认也没有否认,闭上眼。

她便当做是承认,毕竟今日芙蓉做的事说大也不大,世子爷应当只是想给芙蓉一个教训,同时也是告诉听松院里的人,这表小姐就只是的表小姐。

这个信号还挺值得琢磨,世子爷是不是真的喜欢过表小姐,因为表小姐嫌弃他,所以现在两个人要一刀两断?

不过这倒是给她一个提醒,世子爷也是到了该婚配的年纪,日后夫人进门她该怎么办?

她一边按肩一边思考这个问题,视线不知不觉就飘到世子爷身上去。从她这个角度看上去,能看见一点侧脸和格外长的睫毛,看上去软软的和整个人身上清冷的气质完全不同,也比她遇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不知怎么,她的心突然乱了一拍,往后就乱成一片鼓声。

她用力摇摇头,将脑子里不该有的念头全都甩出去,心里笑话自己。做梦都是要看自己有没有资格,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

她不敢再有任何分神,老老实实继续按肩起来。

许是她这次做的不错,世子爷在醒了之后难得给了她一个好脸色,允许她晚上去屋内侍候。

这次她不敢再做些乱七八糟的小举动,老老实实将自己洗干净就到了屋内。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屋内没有升炭盆,她坐在脚踏木上都有些冻人。可她又不敢说出来,生怕世子爷拿这个借口直接让她回去。

等看见人气息平稳之后,她心思松懈,不知怎么就盯着床上盖着的被褥上。

世子爷的屋内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被褥里是极为柔软的蚕丝,被面上还带着一层毛绒短毛,看着一看就特别暖和。早起的时候她也曾收拾过床铺,知道那种触感,一双手蠢蠢欲动起来。

要是将手伸进去的话,应当会非常暖和吧。再者说,她平日也就是趴在床边占了一小块地方,世子爷见到也不曾说她什么,那将手塞进去应当也没有多少区别吧。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来,就像是烟雾一般迅速膨胀开来。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盯着男人的脸,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伸进去。

被褥里,比她想象中还要暖和的一团热气包裹着手,连带着身体都没有那么冷。她到底还是没有将手伸回来。保持着双手伸进被窝里的姿势,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等熟睡之后,人也就失去了该有的清醒,只剩下贪图温暖的本能。

于是她的手逐渐往里面伸,向着热源的地方靠拢,然后贴了上去。

顾淮安是被贴在自己小腹上的凉手闹醒的。

先前小憩过,现下很快就清醒,就看见睡在床边紧缩的一团,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来。

那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手软绵绵的,没什么重量,却偏偏能让人清晰地感觉到手形状。一股涩意从对小腹漾开,朝着下面涌去。

他的眸子沉了下去,下意识捏着她的手腕便要将那只手拖下来。

握住小丫鬟手腕时,睡梦中的小丫鬟还不怎么情愿,略微挣扎了下。

细腻温润的肌肤便摩擦着手心,他用了几分力气捏了捏。

软到几乎没有骨肉,同她这个人一般,仿佛是握住了浸透了的奶膏子,手感倒是极为不错。他略顿了顿,还是直接将小压丫鬟的手拿开。

因为练过武功的缘故,他在夜里的实力不错,能够看见入睡中的小丫鬟蹙了蹙眉头像是特别不满意,重新又将手贴了上去。

这次不是小腹的位置,而是腰侧与胯骨连接的线条上。

搁这一层特别薄的布料,温度毫无顾忌地浸透下去,顺着经脉涌动,激起本该有反应来。

顾淮安呼吸一重,狭长的凤眼挑起,猛然握住小丫鬟的手腕。

力道大得直接让姜若从睡梦中惊醒。

她尚且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茫然道:“世子爷?”

没有人出声,她一时怀疑自己是怎么醒的,压低了声音问:“您是不是要起夜?”

没等到回答,她犹豫了下,赤脚走在毛毯上摸到了烛台。随着轻微火石碰撞的声音,一簇烛光摇摇晃晃亮了起来。

她伸出手将烛光遮大半,才偷偷朝后看了看。

莹润的俏脸趴在暖和的被上睡成了两片坨红,在昏黄烛光的润洗下,她的一双杏眼又湿又亮,漂亮而又乖顺。烛光继续跳跃着,大多数都落在月匈前的位置。纤细脖颈的曲线下是消瘦的肩膀精致的锁骨,再往下便是一层带有弧度的阴影,隐隐能够将曲线完全勾隐隐出来。

朦朦胧胧又摇摇欲坠着。

顾淮安呼吸急促一分,后背不由地紧绷起来。

小丫鬟看他脸色漆黑,完全不知道又是什么地方惹着了对方,软糯的声音里还带着试探,唤着:“世子爷?”

声音颤颤的。

顾淮安将视线转开,无意之中瞧见小姑娘踩在猩红地毯上光洁的脚。那么暗的光线中,她的一双脚仍旧白得显眼。不是那种极为消瘦的,而是莹润当中带着几分肉感,紧缩的指头更像是白白软软煮熟的汤圆。

若是握上去,再撞进泥泞……

“出去。”男人俊朗的眉眼此刻沉沉郁郁,闭上眼睛,声音低沉。

姜若着实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抖,滚烫的蜡直接滴在手上,原本被烫伤的地方又被烫了一回,她吃疼得撒开手。蜡烛掉下去滚几圈,意外地没有烧着,反而直接熄灭了。

室内重新恢复到黑暗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新是同车五个人,有一个阳性,昨天被吓了一天,

今天刚写完,发现我进决赛圈了,其他四个人开始发烧……

后面没更新,应该就是我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