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鸟?”
“不是,”被守卫问到的薛慎挑眉,“也或许是。”
“尸潮会持续到什么时候?”窦露试着感受,发现丧尸群竟然绵延到了数十公里外,她怔愣了一下,丧尸感知不到累,除非脑袋从身体上掉下来,可异能者的能量不是用之不竭的,他们还需要休息,更需要补充体力。
“我们以前好像还没有碰见过尸潮。”沈平安说。
“的确没有。”
窦露快步走下了守望台,她先感知到了生姜的位置,接着找到对方,仰头问道:“尸潮会不会自己褪去?”
生姜捏着一管浅蓝的针剂正在往手臂中扎,他垂着眼,弯曲的几缕发丝落在脸畔,闻言,他哈哈笑了两声,“想什么呢,这里全是它们需要的食物。”
“以前碰见类似的情况,你们是怎么处理的?一直打下去吗?”窦露口干舌燥。
“此前,我跟吴典只是听说过尸潮,消息通常由其他基地的负责人或者我们的同伴带来,发生在全球的尸潮案例有多少暂时不清楚,但是在我们国内,大大小小规模的尸潮总共发生过七起,成功坚持下来的基地只有三个。”生姜将空管丢进包内,按了按针眼,放下衣袖,“会扎丸子头吗?”
窦露看见对方头发散了很多,“不会。”
“那你……”
“我朋友给我扎的。”
沉默之外,是丧尸无休止的嘶吼与洪水般翻涌的腥臭味道。
“没有坚持下来的基地会怎样?”
“沦陷。”生姜没有任何停顿地回答。
窦露浑身控制不住地发颤,但看着对方镇定自若的面庞,她又觉得枯荒不一定就坚持不下来,她咬了咬牙,转身回到了守望台。
地面之上,鹦鹉展翅滑翔,丧尸群一茬一茬地被割倒,从变异鸟的姿态之中不难看出它的轻松惬意,丧尸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它是绝对的领主。
它一头扎进了黑魆魆的林中,高耸茂密的树冠下面,丧尸将所有空地填满,它们晃晃悠悠地前行,口中低吼声不断,林中空气滞留,臭气熏天。
一抹洁净深沉的修长黑影跳入X的眼中,它俯冲过去,途中树枝碎叶缤纷落下。
越发接近,X感到越发疑惑。
黑影为女性,及肩发顺滑利落,她的下半张脸已经不见了,颌骨歪斜,一双眼睛闪烁着猩红,残缺腐烂的脸庞下方,是一身女士职业西装,上面布满干涸血块。
她手中拎着一只琴弓,另一只手费力地拖着一架大提琴。
她表情迟缓地往前走,红色的眼珠转动,最终看见了落脚在不远处树干上的灰鸟。
X歪着脑袋,嘎嘎唧唧叫了两声,无视下方往上扑抓的手臂,飞了回去。
谢崇宜心情大好地在休息站喝水。
也给X倒了一杯递过去。
X没空跟他这啊那的,它扑腾着翅膀,跳上桌子,“大提琴。”
“你要学?”
“大提琴!”X提高了分贝。
谢崇宜垂着眼,捏着它的嘴,往里边倒了一大口水。
别渴死了,回头乌珩又闹腾。
X显然着急了,它在桌子上焦虑地踱步,但它又很明显不知道如何表达。
它学东西很快,可接收的信息太杂了,将最近听到过的名字挨着念了一遍,它知道自己所说的与自己看见的毫无干系,于是越发着急起来,发狠地跳起来啄了旁边守卫两口。
对方猝不及防,“你个疯鸟!”
谢崇宜一直静静地观察着它,“你发现了异样。”
X立马就用发亮的眼睛看着谢崇宜,“对!”
它用踱步鼓励人类继续往下说,并继续往下说:“牛逼,大提琴,都听她的,牛逼,漂亮死了……”
谢崇宜俯下身,弹了一下它的脑门儿,“有关键词不早说。”
在X大力啄向他时,他直起身,低声与一旁的薛慎道:“尸潮有发起者,是一名外貌尚可的女性,标志物是大提琴。”
大提琴,让谢崇宜和薛慎都难以避免地想到了沈涉。
“她想做什么?”薛慎给X口中丢了块兔肉干。
谢崇宜意外地看了薛慎一眼,“我以为只有林梦之和窦露才会问这种问题。”
薛慎波澜不惊,“你说得不错。”
“说老娘坏话!”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谢崇宜和薛慎吓得一抖,扭头发现是X在学舌,谢崇宜把空杯子朝它那边做了个泼水的动作,X马上跳开,得意洋洋地叽叽咕咕。
它忘了形,没注意背后,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将它撞得啪一声,它转身便要发怒,却撞上吴典不苟言笑的面孔。
“别玩了,出去换外面的人休息。”吴典肩上背了一把半人长的细棍,朦胧不清的玉色。他说完之后,又离开了。
“他是风系。”薛慎说。
谢崇宜摸起桌子上的钢盔戴到了头上,“他等级比我们都高,要议论他建议当他的面说。”
“你确定?”
“因为他的刻板程度会觉得背后议论为卑劣,当面为磊落,”谢崇宜走出门,薛慎跟在他的旁边,他扣紧搭扣,眼神微扬,继续道,“主要是揍起来比较方便。”
薛慎笑了两声,“乌珩今天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谢崇宜也跟着笑,“他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我想也是,”薛慎片刻无言后,耸肩顺着莫名其妙的谢崇宜说,“他没有理由要跟你在一起。”
这样的话根本刺激不到谢崇宜,有没有理由只有他跟乌珩两人心里清楚,所以他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指着基地大门说:“这一轮我们换换,你去外面,我上守望台。”
-
枯荒内城,乌珩和林梦之被禁止离开。
柳宁恼火得很,他无可奈何地看着沉默不语的少年,“一言不合就把人杀光是坏习惯。”
对方不说话,柳宁把手中的记录本摊开,竖立到他眼前,“男女老少,三百六十三人,你知道这个数字的概念吗?这里面的家庭不会少于一百个,排成队伍约莫五百米,在你们学校,这也几乎接近十个班级的学生数量。”
类似的质问,乌珩听多了,他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垂着脑袋,等着柳宁说完。
但林梦之从不会站着挨骂。
“他们又不是人,它们是老鼠!老鼠!老鼠!”
“但他们原本不是老鼠,你们尝试过挽救他们吗?”柳宁按着太阳穴,头疼,“消灭是用尽一切积极手段后的最坏的打算,而你们一开始,就走到了最后一个步骤。”
乌珩凝了凝神,他拦住还欲继续分辨的林梦之,他的视线落在柳宁身后一列列摆放整齐的老鼠人尸体上,“太麻烦了。”
柳宁:"怎么说?"
“你们需要用很多复杂的手段才能确定他们的生命是否还可以被挽回,但我不必像你们那样做。”乌珩手指抚过自己的唇角,缓缓放下。
“你有更简单的方式?”柳宁抱起手臂,他踩了高跟鞋,比乌珩高出不少,与林梦之平齐,领口开得很低的紧身裙,被他的动作挤出了两块雪白。
林梦之的眼睛开始不受控制,并且不可置信地瞪大——这不科学!
但乌珩完全不受此影响,他目光阴郁岿然。
乌珩回答道:“每种生物的味道都不一样,吃一口就知道了。”
“你吃过人?”
“算……”
“他没有!”林梦之找回理智,涨红着脸,“他怎么可能吃人,你开什么玩笑?这是他的异能,异能懂不懂?”
“也是,那我这边没问题了,”柳宁点点头,“不过……你说的话也只是片面之词,你的能力没有经过科学的检验,所以我相信你只是因为我的个人情感,但你得知道,不是每个人都会对你抱有和我一样的个人情感,从而选择相信你说的话。简而言之,你的能力无法证明你的清白,鼠女由你放进基地,没有经过任何手段验证基因的三百多感染者被你杀死。乌珩,你一定会受到处罚。”
听到这番话的乌珩脸上神色未变,他哦了一声,“我会跑。”
柳宁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知道莫先生和吴典是S级异能者吗?你想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跑,有点难。”
“你已经告诉我难度了,你在帮我。”乌珩淡淡道。
“不至于,因为告诉你了也没什么用。”
林梦之认为这简直是不可理喻,“但阿珩帮了你们,他在门口站了一天,晚上还帮你们抓住了那女的,还有那些老鼠人,解决它们,基地多少人都因此获救,你们还搞处罚,讲不讲理?”
柳宁看向同自己叫嚣理论的男生,他扯了一下嘴角,“如果功过相抵,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罪犯存在了。”
林梦之脑子里轰的一声,“你他妈说谁罪犯呢?”
“冷静,”柳宁摸摸林梦之的脸,“我们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不就是继续帮你们干这干那?”林梦之轻嗤。
“我希望你能冷静,这没有坏处,”老实说,柳宁一点都不讨厌这些年轻人,除了那位应老师,“或许你没有错,检测仪无法检测出鼠女携带的感染源,三百多人也的确被感染得彻底,没有被挽救的可能。但,不加克制的暴力出现在任何时代都不合情理,它不仅危害社会,也会吞噬人性。”
“你是植物共生体,据我所知,植物共生体最后的结局无一例外皆是被变异植物反噬,你大概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其中的细节便是,被反噬的异能者在过程中没有任何感觉,他们只是,日渐残忍、凶狠、爱上暴力,”柳宁道,“所以,你如何保证你现在的想法与行为完全属于你自己?”
乌珩无动于衷,林梦之看了他一眼,咽下一大口唾沫,“什么意思?”
柳宁往前跨了一步,俯下身,“永远不要停止做一个人类,不要停止思考,不要给它机会。”
他说完后便丢下两人转身去与守卫队还有医生处理伤患。
被吃得残缺的尸体要处理,被咬伤的幸存者也还需要处理,大街上血腥味已经变成了腥臭味,那些流出来的血开始发黑。鼠女被关在了一个四面全是铁荆棘的大笼子里,她很安静。
乌珩行走在柳宁身旁,柳宁瞥了一眼对方,“不一定都死了,注意安全。”
藤蔓不露痕迹地从地上尸体底下爬过,乌珩不吃腐烂变质的东西,但它不一样,它什么都能往嘴里塞上两口,周遭的满地血流和老鼠人尸体,于它而言,无异于饕餮盛宴。
“没有人能背叛我,植物也不例外。”乌珩只是来告诉柳宁,他知道柳宁前面说的是对的,虞美人前段时间也确实很不安分。
柳宁将伏面在地上的尸体翻过来,探过鼻息后,盖上一张白布,“你可以说没有人敢,但现在的你应该还不具备没有人能的能力,哪怕是莫先生,也不敢做这样的保证。”
“你的跟随者只有你的那个呆瓜朋友,其他人,”柳宁好笑道,“甚至还谈不上背叛吧。”
“因为我不需要。”乌珩踢开挡路的老鼠人尸体,在地面上擦了擦鞋帮,“如果我有需要,那就绝对没有人敢背叛。”
“拭目以待。”柳宁的脚步停下,停止闲聊,他蹲下来,用手指擦过地面污血,送到鼻子边上嗅了嗅,“味道有点奇怪。”
乌珩不讨厌柳宁,他在对方旁边蹲着,随手掰掉了尸体上一根手指丢进嘴里,咯嘣咯嘣嚼了两下。
他面不改色地将手指吐了出来,“难吃。”
“跟你以前吃的有什么不一样?”柳宁好整以暇,问道。
“我以前没有吃过老鼠,但是在一个小时以前,我咬过一口,肉质鲜美,现在的味道,”乌珩拧开水壶,漱过口之后才说,“是丧尸的味道。”
“不错。”丧尸的味道是独有的,其他生物腐烂的味道都没办法跟丧尸的味道相同。
“这个味道……”乌珩有些不太确定,他挽起衣袖,将一具尸体拖到跟前,拉起上衣,滋啦一声,直接将腹部朝左右撕开,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窜出来,发黑的血水淌了一地。
柳宁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害怕弄脏了裙子。
片刻后,乌珩用丧尸衣摆擦干净双手,从容不迫,“上午十三河基地的一名女性幸存者,她有两个孩子,前后变异成了进化型丧尸,他们的身上就是这个味道。”
身后柳宁一言不发。
乌珩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等他终于思考结束,平静而毫无声息的一大片尸体之中,有几只老鼠人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那是几只还来不及毁去头颅,摘掉能量核的漏网之鱼。
乌珩朝远处关押鼠女的笼子看过去,对方靠着车厢,低着头,双手平放在大腿,整个人萎靡不振。
“我们被骗了,”少年起身,他白净的手指上还残留着凌乱的血色,表情不显任何情绪,“鼠女是无辜的。”
说完,柳宁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身前的身影就化为一抹阴沉绿色,远处刀骨相撞,几只丧尸应声倒下,少年完整的身影这才显现于它们的身旁。
他思绪的进程从开始到结束,都快到让人难以想象,出手的狠绝利落更是罕见,因为,以上两种特质几乎不可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共存。
他转身,俨然是一张风轻云淡的脸,这张脸跟柳宁几分钟之前看见的似乎有些不太相同了,起码在几分钟之前,他还认为对方稚嫩、天真,难堪大任。
柳宁也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对方如此年轻,却敢口出狂言“没有人敢背叛我”,乌珩一开始就没有想过用高贵的品格或是完整健全的制度使人忠诚,他的方式就是实力上的绝对碾压——迄今为止,没有人能依靠演讲和他稀世的人品坐上国王的王座。
乌珩从柳宁身旁走过去,藤蔓扣住笼子,整扇铁门都被拽下来。
哐当一声,可笼子里的全静没有任何反应。
本应该在她腿.间或是盘缩在地上的尾巴挂在她的小手臂上,越来越细的尾端朝上延伸,乌珩的目光也跟着向上。
尾巴勒在鼠女的脖子上,勒痕已然发紫,她双眼凸出眼眶,嘴唇微张。
鼠女自杀了。
“她怎么不动?”林梦之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他伸长脖子,“笼子里有猪油?”
“她死了。”
“什么?!”
乌珩登上车,走进笼子,他在全静跟前蹲下来,试着从她脖子上取下了尾巴。
她的身体还有余温,不过现在气温高,她咽气应该也还是有一会儿了。
视线下移,乌珩注意到了对方的白裙子,白裙子的侧面写着几个血红的字,他将手伸过去。
“我草你干什么?”林梦之大骇,爬上车,打开他的手,“人都死了你怎么还扯别人裙子?”
“上面有字。”乌珩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林梦之帮乌珩扯裙子,然后拽平。
两人一齐将头歪得不能再歪,才看清上面的字。
“我无法接受这么多人因我而死。”
“所以,她是自杀?”林梦之其实都不认识这个女的,反正是幸存者是老鼠共生体就是了,也是导致这么多人变异感染的根本原因,“她不是说不是她吗?不一定就会死啊,现在这时候,我觉得异能者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为什么要畏罪自杀?”
“不是畏罪自杀,”乌珩看了林梦之一眼,“她已经说了,她无法接受有人因她而死。”
“有什么区别?”
乌珩:“……区别在于,就算基地法律判定她无罪,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林梦之的喉间像是有刀片在左右割,“她是个好人。”
柳宁将人抱了出来,放到了车头后座,同时还叫来了生姜。
生姜一来,便“豁”了一声,“怎么死这么多人?”
柳宁敞开车门,让生姜检查鼠女,也是很苦恼,“内部出现问题,本来以为找到源头了,没想到源头不是源头,以为是源头的源头还自杀了。”
“别说绕口令。”
生姜站在车门外,他手指画了一个圆圈,浅蓝的能量从几个方向被引进圆圈,圆圈中间,出现鼠女的白底登记照以及旁边的文字表格。
“全静,23,海城人民大学社会学研二,还是保送上去的呢,履历……除去学术上的成就,她从15岁开始投身于公益事业,自然灾难的救助,海城好几项利于残疾人的公共设施建设都有她的参与,同同校校友的法律援助组织帮家暴妇女要到过赔偿金和孩子,帮工人成功讨薪六次,她孤身从一对常年家暴自己女儿的畜生手中周旋辗转救下女童的事迹甚至还爆过热搜……全部计算下来,仅仅只是捐款,就高达三十多万。”
生姜收起信号,他转身,散漫的神情消失,“我需要一个解释。”
乌珩正要上前,一旁的柳宁将他拦下,主动开口道:“是我判断失误,而且,我没想到她会用尾巴自缢。”
类似事情发生的不是少数,感染滋生的恐惧蔓延到了每个人心底,在部分基地,以感染为名的滥杀现象不在少数,人人自危,枯荒也不例外,哪怕京州三令五申盲目截杀不可取,但效果甚微。
生姜在判断对方确实为自杀后,长叹一口气。
生姜的声音不大,但却让除了乌珩以外的每个人都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柳宁,还未经审判的幸存者在你手上出了事,这是失职。”
生姜说完,回身收走了全静的尸体,“人我带回京州了。”
周围鸦雀无声,只剩生姜还有动作——他继续统计其他尸体的资料信息。
乌珩灰绿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生姜的背影,他与谢崇宜同源,身上的味道也相似,食欲再度被勾起来,他去京州的念头已经淡了很多,但却希望生姜这一众人能主动一个一个跳进他的嘴里。
隔了半天,林梦之以为乌珩在自责,在难过,干巴巴地开口调节气氛,“他的异能是什么?为什么还能查资料?”
“信号与传播。”柳宁说。
“啊……噢。”其实林梦之根本不懂这是个什么异能,听起来像某学校特色专业。
沉默又将开始时,乌珩转身离开,林梦之赶紧跟上。
没有了柳宁和其他守卫,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林梦之才压低嗓音但却声嘶力竭,“我的天我们都做了什么?那女的是个好人就算了,怎么还是个那么好的好人?那信息会不会是假的啊?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好的人?阿珩,我心里闷闷的。”
林梦之抒发的情感都还没有得到回应,乌珩一下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陈医生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他听见脚步声,翻身坐起来,“你去给我找几本书!你等我整理一下书目名单,你都去帮我找来。”
乌珩:“外面有很多人被老鼠咬伤了。”
“老鼠?怎么会被老鼠咬伤?快带我去看看。”陈医生抖抖白大褂,精神奕奕,着急忙慌地去拉扯乌珩。
“你是丧尸,你知道从我空间走出去,意味着什么。”乌珩淡淡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陈医生更加大力地拉扯乌珩,“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不要再拖延了,带我出去。”
乌珩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进入空间,来到陈孟面前。
因为陈孟和全静有一些相似之处,虽然他自己不是他们那样的人,其实也不怎么会被他们撼动,但是他会给他们选择的权利。
况且,他空间里的食物好像又减少了不少。
乌珩闭了闭眼,内心戾气翻滚。
“嗯。”轻点了下头,乌珩五指收拢,陈孟便跟他一起来到了空间外的世界。
陈孟一落地,左看看右看看,脱口而出,“好香啊~~~”
作者有话说:
治不了就吃了,根本就不会有医疗垃圾的产生——陈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