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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以宁的确饿了, 昨晚就饿了，不过困意更浓，就没起来吃东西, 这么场长时间不进食，都有点想犯低血糖。
避开他直白的视线, “嗯”了声。
吃饭就代表着还要再待一块。
她想起自己的闹钟，“我手机闹钟怎么没响？”
“把我吵醒了, 给关了。”
“哦。”
沈越泽顺手扯开被子，给她套上，顺便占了会便宜。
她皱着眉, 担心又会来一场，推拒之间，他先松手了。
她不适应地整理着衣服, 一件黑色的潮牌短袖, 他的尺码，比她的要宽松不少，下摆到了大-腿, 街上很流行下-身失踪的穿法。
但她这是真失踪，犹豫之间，他又找了条五分裤。
她给拽过来，“我自己来, 你不用管。”
沈越泽盯着她腿上留下的痕迹, 挺纳闷，怎么这么明显，也没用什么过分的工具，就在地上跪了会。
“给我看看你腿。”
她也跟着低头，有点淤青和掐痕, 倒是不严重。
“不用。”
“还疼么。”
“不疼。”
“外面那个我表哥。”
“哦。”
温以宁话很少，比以前还少，其实想离开，不想见到别人，万一认识陈嘉白怎么办，不小心说漏嘴怎么办……？
出卧室前，她问了句，“你表哥认识陈嘉白吗，等他走了我再出去吧。”
他神色沉了点，冷淡地看她几秒，没回。
温以宁意识到这句话惹他不高兴了，但这有什么不对，
她来这里的目的，就为了隐藏过去的聊天记录，黑历史，如果这些东西被他曝光，那对她出道也没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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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屿舟也不是什么没眼力见的人，知道这会该走了，
但是吧，好奇这表弟新谈的女友什么样，
连脸都没看清呢，就记得身材不错，腿好看，挺苗条的，又瘦又高，头发很长，估计脸也差不到哪去。
在客厅无聊等了半天，也不见这俩人出来，天狼都玩腻了，也不接他飞盘了，自个儿去空中露台逛了，
程屿舟喊了两声，“天狼，天狼，才多长时间没见就不听话了啊。”也不搭理他，跑着疯玩呢。
一看过去十分种了，程屿舟怀疑这俩人在卧室别再搞上了，打趣道，“沈越泽，你在里头干什么呢，一直不出来，赶紧的，把你女朋友带出来给哥看看。”
“你可别累着了，昨天晚上肯定没睡吧，”
“大中午的，就别折腾了，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家。”
诶，不对啊，
他记得上周，他说给沈越泽介绍个对象，他还说单身呢，够快的啊。
继续喋喋不休的时候，卧室门被人从里面砰一声拉开。
程屿舟打量着这姑娘，没化妆，眼睛有点肿，不知道是哭过还是昨晚喝水了，皮肤挺白的，五官底子好，第一眼美女。
脑后挽了个松松的低马尾，神情怪幽怨的，一看就是在床上被沈越泽这混蛋搞得，估计是玩什么过分的了。
他现在需要助兴药，都不用找别人买了，沈越泽什么药都有，不论是世面上有的，还是买不到的。
程屿舟别有深意地低笑，感觉这表弟玩的花样绝对会他还多。
这女孩好看是好看，但是吧，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沈越泽端出来几个盘子，三道菜，搁在餐桌，接着给她拿筷子勺子，问她想喝什么，
温以宁尝了口牛腩煲，感叹好吃，同时纳闷，也没见房间里有阿姨。
好奇地说，“这是你做的？”
“阿姨中午过来做的，放了有半个小时，单独盛出来了一份。”
“哦。”
温以宁继续进食，感觉他也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
程屿舟从客厅走过来，随便拉了个椅子坐下，问他：“这不是陈嘉白对象吗？”
温以宁夹菜的动作顿了顿。
看看他，没说话，心虚地移开视线，又看向罪魁祸首身上——
沈越泽一脸平淡，神色散漫地看她吃饭，跟没听见似的，手臂随意搭在桌上，面前有个切好的果盘，时不时吃几口。
淡淡道：“他俩分手了。”
“这么快，这才多久啊。”
程屿舟笑着摇摇头，意识到不对劲，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感觉不是什么正经关系。
温以宁心口紧了紧，问：“你见过我吗？“
对他却没印象，东扬娱乐，总共有两个老板，经常在媒体上露面的是另一个年长点的，四十多岁了，
眼前这位，顶多三十多岁，穿着休闲款西装，长得还可以。
程屿舟：“你不是要去参加大厂的选秀吗，沈越泽来咨询我了，见过你照片，我当时就说啊，你条件很好，没整过容是吧。”
整没整过，很明显，程屿舟这么近距离看着她的原生脸，很满意，发自内心觉得好看，上镜。
她吃着肉粽子，太黏，不像超市买的，荷叶包裹得不够精致，里面的肉块又很大，像是自家包的，回道，“嗯，还没整过，不过我大哥就是这个行业的，以后可能会去微调。”
因为以前有个网红劝说过她，说微调完根本看不出来，恢复得很快，她有点心动，只是想着以后听听公司的意见，公司经验丰富，
而且娱圈，即便是网友公认的顶级美女 ，依然会有不完美的地方，依然会有人觉得，五官中哪一部分不够好看，不够精致。
程屿舟立马说，“你千万别去，你要是整了，百分百得后悔，真的，你得信我，我公司也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几次三番想去整鼻子，就跟那种吸毒的人似的，”
“我直接告诉她，我说你脸上要是敢动一点刀，什么资源都不会有了，当然是吓唬她的，小女孩，心智不成熟，稍微被人一鼓动，就没主见了。”
温以宁想起大哥了， “我哥也不让我动，态度很坚决，我就单纯咨询了下，没有到劝不动的地步。”
娱乐圈竞争太大，二八定律，甚至是一九定律，
努力是必要条件，但根本起不到决定性作用，
不会有人把希望寄托在什么刻苦上面，而是求神拜佛，用玄学手段，傍大佬，找靠山，火一年，尝到甜头，就想长红十年，
程屿舟继续说，“微调的是不少，但网上说谁谁谁出道后变化大，都是靠整容变成顶级美女的，这种说法是假的，”
“先天条件不好的，再怎么做手术，也不可能长得那么协调。”
“哦。”她打消了这点念头。
“你听哥的，千万不能去昂，再说了，你这张脸已经够完美了，有辨识度。”
程屿舟忽然又问，“沈越泽不是说，陈嘉白打算跟你结婚了吗，咋临时变卦了？才几天啊，就分了，不靠谱啊这人。”
沈越泽：“昨天刚分。”
温以宁：“…….”
程屿舟心知肚明地瞧着两人，没戳破，笑了。
她进食的动作不自觉变慢，没解释，扫了沈越泽一眼，挺淡定坦荡的，没什么羞耻心，也不像干了什么亏心事。
他问她还吃不吃粽子。
她说：“吃饱了，阿姨做的菜太多了，吃不完。”
牛腩煲很好吃，很香，跟餐厅的味道差不多。
他继续： “她会的种类不少，你下次想吃什么，提前跟她说，不然没食材，放久了不新鲜，我一般提前两天发给她个菜单。”
她不解，还会有下次吗，没有了吧。
只是一次交易而已。
沈越泽给她把张姨的微信推过去，让她加上。
她一时不懂他什么意思。
又没以后了，这次过后，她不会有机会来他家，更不会吃到什么张姨王姨做的菜。
程屿舟扫着沈越泽皮肤上的痕迹，
劲瘦小臂残留着几道指甲留下的抓痕，还是女生的指甲弄的。
脖子上头好几个深浅不一的草莓印，也特别明显，
再加上，一副舒-爽过后的模样。
像程屿舟这种有经验的男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俩人在床上很合拍。
于是也没打算多待，感叹了句，“前段时间，我以为你单着呢，想着给你介绍个性感的姑娘，你没搭理我，今天来了才明白，家里有一个了。”
又问了句温以宁，“你以后要是签公司，先考虑我这儿吧，沈越泽对女生很大方，你要是进我公司了，能少走很多条弯路。”
虽然看到她照片的第一反应，程屿舟脑子里是这姑娘睡起来应该挺爽，但都跟沈越泽发展到这地步了，他是真不会考虑跟表弟抢女孩，
单纯就是觉得有潜力，脸足够上镜，足够美，培养好了能赚钱，
当然了，主要还得看沈越泽这边的意见。
温以宁表情里闪过动摇，没立马回答，而是偏头看向沈越泽。
他也在盯着她，懒散地靠在后面，抬着二郎腿，手搭在膝盖上。
穿了件白色的T恤，灰色宽松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爽，还能隐隐闻到沐浴露的味道。
一副悠闲散漫公子哥的模样，同样没表态，极其轻微地冲她挑了下眉毛，眼神玩味没出声。
似乎是在等她先做选择。
温以宁神情渐渐变得犹豫而纠结，几乎是立马意识到他什么意思。
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又那么会威胁人的一个人，
她怎么可能看不懂他这一刻的潜台词是什么……
又有两条路摆在面前……
和陈嘉白彻底断掉 ，就可以进程屿舟的公司是吗……
……
程屿舟等着他俩，颇有闲情逸致，吃了点桌上的牛肉干，没插话。
看似是在问她，实则是在等沈越泽的意见，他同意才行。
沈越泽换了条腿搭着，慢悠悠开口：“天天去练唱跳，目的不就是出道？”
“出道以后，才有机会演戏，你要是进了东扬，等于少走了一条弯路，幸运的话，说不定立马就有资源。”
温以宁心跳乱了节奏，背脊冒着细密的汗，熟悉的紧张感再次袭来。
“幸运”二字 ，意味深长。
没错，出道的目的就是为了演戏，选秀只不过是渠道之一，还是没人脉的女生，最快蹿红获得曝光度的办法，但却不是最好的办法。
沈越泽继续提出代价，“以后和他断干净。”
“……”
她沉默着，脸色冷白，没什么血色。
昨晚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那些聊天记录永远不被陈嘉白发现，
他还算讲信用，没再因为这件事威胁她。
可现在，已经背道而驰了。
程屿舟“嘶”了声，抬手瞅了眼腕表，到点了，得走了，回去还有事儿呢。
感觉他俩也不像一时半会能有个结论的，瞥了瞥沈越泽的表情，气定神闲的公子哥样。
虽没什么眼神交汇，但他又不傻，看得出来表弟喜欢睡人家。
程屿舟清了清嗓子，最后很客观地提醒几句。
“温以宁，我意思呢，也不是说混这个圈子必须得是多强硬的背景、必须得有人捧，”
“而是时间问题，靠自己，可以，五年，十年，或者更多， ”
“女艺人的花期很短，非常短，一共就那几年，远不如男艺人好混，”
“都说25岁之前，混不出来，就没希望了。”
“我觉得一般是到三十岁吧，再大点，怎么演偶像剧仙侠剧啊，就得转型了，但有几个人转型成功啊。”
“每年都有一大批少年少女往圈里输送，可资源就那么点，不够分，那些流量，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愿意付出一切。 ”
“没有什么比糊更可怕。”
35岁往上那一批倒是稳一点，毕竟当年也是从无数人中爬上来的，把同龄人都干掉了，算是宫斗王者。
“你看到的明星黑料，是对家发出来的。”
“比如最近那个出事的男顶流，我这边，有两家团队一块下场推波助澜，”
“据我所知，外面的，也有四五家吧，都要借这次机会，把他搞到身败名裂，再也没法翻身。”
“因为他太红了，身上的代言跟好饼人人都想要，这次要是彻底倒了，我公司的艺人就能分到手一个千万代言，代言也只是刚开始，其他资源都得被瓜分。”
“先走了，沈越泽。”
沈越泽淡淡“嗯”了声，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视线依旧在温以宁身上。
天狼过来蹭蹭程屿舟的裤子，然后乖巧蹲在门口等前任主人离开。
温以宁面上镇定，心底却慌乱得要命，上艺术学校，对这些不会陌生，校内算是个还没成型的小圈子，不涉及太多利益，但乱七八糟的传言不会少，勾心斗角不会少，不过也仅限于背后造谣，远没娱圈那么阴毒。
而且，听过和见过是两码事，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什么样。
沈越泽：“其实他讲得挺现实，不光只有娱乐圈这样，利益越大的地方，越乱。”
“你想想，身处高位的人，要是不狠一点，怎么斗得过别人，按理说，他们得比恶人更聪明，还得比恶人更恶毒，不然玩不过对方。”
他们眼中的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也没什么坏人好人之分。
“……”
温以宁很清楚他的潜台词，但他有没有想过，一下子讲这么多，反而会让她更纠结了，她不喜欢那种勾心斗角的环境，会让人透不过气，
如果今天选他，他这人的新鲜感又能维持多久……？
他继续，“娱乐圈最差也就是身败名裂，封杀，国内起码不至于动不动就死人，人命还算是人命，比泡菜国好多了，”
“金融圈，政治圈，输家才是真正的家破人亡。”
温以宁没吭声，拿起自己手机，准备离开，既然没逼她做选择，那就装傻。
沈越泽在她起身时，拽住她手腕，“衣服还没换呢。”
温以宁低头，这一身穿的还是他的，不忘提醒了句，“聊天记录…”
他接话：“陈嘉白不会知道。”
过了两秒，他慢悠悠地说， “不过，你得先看看你手机。”
“什么？”
她迅速解锁，数不清的未接来电，还有十几个未读红点，心跳陡然加快，情绪被控制，胸腔起伏着，手指关节泛白，整个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怨气十足的眼神瞪过去，这混蛋却悠闲散漫地换了个坐姿，吃了颗圣女果，淡定睨着她，浑身透着股游刃有余，气定神闲。
等着看她反应，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你到底干什么了，不会拍什么照片了吧…？”
忍不住骂道，“神经病啊你。”
顾不上室友表姐以及两个亲哥的问话。
温亦川：【你们不是复合了吗？？？】
【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了你，陈嘉白大晚上的说联系不上你，莫名其妙说分手，还是在微信里提的，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啊！】
【哪有人分手连个面都不见啊，你真是越来越作！】
………
………
陈嘉白一共给她发了二十几条消息，被调静音了，听不到。
手指飞快滑动，底下一堆未接的语音通话和视频，终于看到昨天的内容了……
【我爱上别人了。】
【分手吧。】
【当初答应毕业后和你结婚，图的全是你家境。】
【从来没爱过你这个人。】
统统是她这边发出去的。
沈越泽发的，凌晨，在第一场结束后发的。
她几乎是瞬间被点燃，将手机用力砸过去，“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他没躲，也没挡开，挺正经地问了句，“下面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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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还没到解释第一次的时候哈
后面会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