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荻花洲的客栈

某月某日，天晴微风，云淡日高。

团团簇红的霓裳花间，望舒客栈在此建立。

望舒客栈静静矗立在璃月与蒙德往来的必经之路上，依托着一颗枝干遒劲有力着向上、生机盎然的古树间。古朴精致建筑物的一角若隐若现，如同江水边的巨形园艺盆景。

它在这里守望了很久，也终究会长久地守望下去。

阳光之下，一片澄色的叶片从枝头上飘扬着上下翻飞，投下微不足道的阴影，最终隐入落叶之中①。

“早秋惊叶落，飘零似客心。②”万叶伸手接住飘扬落叶中的一片，捏住叶柄。

叶片厚实，脉络清晰俨然，有一种别样的美丽生命力。

木笔眸光闪动，眨眨眼还是选择说了句无足轻重的话：“好诗。”

万叶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是好诗。”

总而言之，两人站在了望舒客栈的底楼，身边走过一个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的人——看衣着是个蒙德人商人。

颇有几分迁客骚人多会于此的的味道。

“走吧，喜欢升降梯还是楼梯。”

…这人怎么和东道主似的，明明我才是璃月人啊。木笔睨他一眼，抢先万叶一步走向了楼梯的方向，仿佛这样做她就会成为这段路的主导。

木质的阶梯蜿蜒着向上延伸，隐藏在蔓蔓绕绕的枝干间。

木笔踏上了这充满诗意的台阶。

“小心一点，这里的楼梯有一些地方是新补上的。”万叶看着少女的靛蓝色发丝消失在拐角，提醒了一句。

已经被撞到脚趾的木笔唔了一声气呼呼跺了一脚翘起来的木板：“不早说！”

“已经撞疼了？”万叶语气关切和窃笑并存，快走两步果然看见了木笔把头抵在粗糙的枝干上。

“哼。”木笔移开目光不去看万叶也知道他现在肯定是带着笑的，“不是很疼。”

万叶不置可否，伸手拂去木笔眼角的生理盐水：“要我扶你吗？”

木笔沉默了。

而后，落叶扑簌簌落地是静谧声音里响起少女细若蚊蝇的声音：“要。”

——傲娇了，但没完全傲娇。

“我靠一会，应该过一会就就没那么痛了。”少女习惯性地依赖万叶，把大多数重量都放在万叶身上。

两人靠边站了一会，任谁路过了都要在心底感叹一句感情真好。

转过拐角，贴着屋檐下的阴影走过，木笔看到了菲尔戈黛特。偏金发的女人坐在柜台后，深邃的五官和碧色眼瞳都显示出她非璃月人的血统。

一个异乡人，在璃月的要塞开了家旅馆。没点后台都不会有人相信。

“下午好啊，老板。”木笔轻轻敲两声柜台，有些年份的柜台敲起来声音还算好听。

久违的少女声音让菲尔戈黛特有点意外：“今天是为什么来的？”

“不是工作啦。”木笔蛮不讲理地把万叶往旁边推两下，让他站到柜台面前来，“我还在假期里。”

“那就祝你假期愉快。”菲尔戈黛特维持着微笑，大概不会是职业性的假笑。

看起来木笔在整个璃月都挺受欢迎的…总觉得无论谁见她都是一副“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感觉。

——很有可能小时候这位菲尔戈黛特老板还抱过木笔呢。

“这位是？”

万叶看了木笔，木笔看了看万叶。最终少女道：“他是枫原万叶，目前是我的旅伴。”

万叶向老板娘点点头：“你好。”

“你好。”菲尔戈黛特点头回应稻妻旅人的问好，顺手推出两把钥匙。

木笔和万叶盲摸了一把钥匙，决定了各自房间。少女眨眨眼睛做了个wink道：“凝光姐姐让我代她向你问好。”

“嗯，问好我收到了。”菲尔戈黛特翻开账本记账，“房费走的时候再结好了，看起来你们会小住一会？”

“应该是的，那就谢谢老板的信任啦。”木笔回头看了一眼露天庭院上灿烂的阳光，有个小朋友在跑来跑去，兴奋的不得了。

木笔收回目光，低声说道：“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

“嗯？”菲尔戈黛特声调稍微抬高了一点，“这也是凝光小姐要你转述的话吗？”

“不是。”

“我就说。”菲尔戈黛特眼睛里满是戏谑，“那位天权星大人可说不出这种可爱的话。”

“哎！很可爱？”

木笔拉着万叶扭头就走，菲尔戈黛特只看到了她那只绯红的右耳，叮叮当当的声音随着两人的离去越来越远。

“哎呀呀。”菲尔戈黛特称着脸庞，露出难得温柔神情，“这不还是可爱的小孩子吗。”

“真好啊。”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句话随风正好传进两位少年人的耳朵里。

万叶：“确实很可爱。”

“闭嘴。”木笔揪住这人的围巾，像是在拉一个不听话的小朋友，“走了。”

“好，好。”万叶笑了两声。

可恶啊。

木笔咬牙切齿地拉着万叶带路：我还以为那句话很有凝光姐姐的感觉呢，没想到会被说可爱…

绝对是还把我当成当年那个跟着她问东问西的小朋友了吧！绝对是吧！

可恶！我不是小孩子啊！

明明想让菲尔戈黛特姐姐夸夸自己的…不对！

“木笔。”

不过说起来，菲尔戈黛特姐姐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大变化呢…

“木笔。”

万叶叫了两声，发现耳尖通红的少女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拽着他一股脑地向前，气鼓鼓地像一朵飘起来的蓬蓬果，仿佛一戳就会炸开。

万叶挽了一下木笔的手，在小蓬蓬果炸毛看过来，被打之前赶紧说道：“走过了。”

小蓬蓬果：“哦。”

气呼呼地甩上门，木笔把自己扔到床上。

啊…

等等…

皮肤和丝织的表面接触，丝丝凉意传来。木笔这才冷静下来。

我刚刚做了什么来着…

木笔猛地蹦起开，冲出去敲隔壁万叶的房间。

客栈的门很顺滑，万叶打开门的时候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

门后露出万叶的脸，他红色的眼眸此时献出几分温柔：“怎么了。”

“对不起！”木笔抬手低头，做出拜托的手势。

少女抬头偷偷去看万叶的神情，娃娃般精致的眉眼上扬看起来可怜楚楚。

“刚刚凶你了！对不起！”

木笔重复了一遍，补充道，“我刚刚没有控制好情绪。”

“这个啊。”万叶笑了笑，语调清和，“没关系，我并不在意。”

木笔抬头：“真的吗？”

“真的。”万叶有点像伸手去揉揉木笔的头，但觉得这样可能有点不礼貌。

“我没在生气哦。”

作者有话要说：①问就是私设，一直觉得那棵树掉发挺严重的）

这文私设好像蛮多的…会不会有云的感觉或者不太尊重原作啊…

②早秋惊叶落，飘零似客心。——孔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