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故人

从十月开始，天气逐渐转凉，天黑的更早了，书院下午放学的时间也早了一些。

这天，晏谨从书院回来，还没到书店，就闻到了一股甜腻的味道，随着他离书店越近，这股味道就越浓。

他走进书店，吴管事正在看账本，他向吴管事打了个招呼，“师傅。”

吴管事慈祥的看了他一眼，“回来了，小姐在做好吃的呢。”

“我去看看。”

晏谨走向厨房，赵知夏正在里面忙乎，她本身不知道想做的糖果怎么做，但好在有系统这个作弊器，让她得到了一份操作说明，于是她就按照这说明书去制作糖果。

她首先制作的是山楂味的糖果，山楂这种果子，可以助消化，是个好东西。

等晏谨进来的时候，赵知夏早已制作好山楂味的糖果了，红色的糖果圆圆的堆在一个木盆里，赵知夏正在将这些糖果分别放到油纸中。

见晏谨进来，赵知夏道：“阿谨，放学了，洗个手，过来帮帮忙把糖果用糖纸裹起来。”

晏谨走到旁边舀水洗了洗手，然后到赵知夏对面坐着，他拿起一块糖纸，用勺子挖了一块糖放到糖纸上，然后裹起来拧好再放到一边。

赵知夏一边裹着一边往嘴里放，糖在嘴里化开，味道不错，她见晏谨一心一意裹着糖，夹了一颗递到他嘴边，“尝尝。”

晏谨用糖纸接过糖果放入口中，甜腻的山楂味在嘴中化开，心情也随着酸甜的味道变得好了些。

赵知夏看见晏谨的表情，心下暗定，看来崽崽更喜欢酸酸甜甜的味道。

等两人将所有的山楂糖全部包装好，赵知夏分别用几块大的油纸装了一些糖果，递给晏谨道：“这几包糖果你分别送到李府一份，吴管事和沈术士那各一份，梁夫子那一份，再拿一包出来分给学堂的同窗吃，最后还剩下的咱们慢慢吃。”

提到梁夫子和同窗，晏谨不禁想起这段时间以来梁夫子的严厉，简直要把他所会的知识全部教给他们一样。

在徐夫子那说出甲班学子全都能通过县试后，梁夫子就将此事告诉了学子们，希望大家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能进入甲班的学子们对县试本是没什么担忧的，但这段时间以来超纲的填鸭式教育，让学子们痛苦并快乐着。

留给学子们的作业越来越有深度，这就使得他们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翻典籍，思考结果，实在是一个漫长而又痛苦的过程，但同时学子们也学到了新知识，这又让人开心。

晏谨是能承受的住的，毕竟比这更艰苦的环境他都挺过来了，但一直处于重压的环境中，还是让他不免心生压抑。

赵知夏准备糖果正是注意到了晏谨的状态，但现在，效果还不错，糖确实能让人的心情变好，就连梁夫子收到了糖果尝了几颗后也恢复了正常状态。

梁夫子恢复后继续为学子们讲学，而此时，赵知夏的书店内来了一位买书的青年。

青年看起来身体不太好，脸色苍白，嘴唇颜色也比较淡，一袭青衣穿在身上虽严谨的打了结，但看起来松松垮垮的，他有着一双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眼中却满是凉薄，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不重要。

“要一本《赵诗甫诗集》。”

听到声音，吴管事立即走上前来，看清青年的那一刻，他嘴唇微微蠕动，却没有将话说出来。

“要一本《赵诗甫诗集》。”

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吴管事回过神来，转身去寻找青年所要的这本书，但他并没找到。

“公子，书店没有这本书。”

赵知夏被这边的声音扰到了，听到《赵诗甫诗集》这几个字，她觉得有些耳熟，想了片刻在脑海里向系统问道：“这本诗集似乎是这小姑娘父亲所作，我记得确实是印刷了没错，但并没有往外卖的样子。”

系统一直装死不回复，赵知夏掀开盖在脸上的话本儿，从躺椅上起身走过去，扫了一眼青年，眼底有些惊艳，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公子是如何知道《赵诗甫诗集》的？家父并未公布过自己写过这本诗集？”

青年的视线落在少女身上，过了一会儿，缓缓道：“赵先生曾救过我，当初临昭饥荒，姑娘一家逃亡过程中曾救过一个九岁少年，那便是我，先生当时提到过这篇诗集，所以我知道它。”他停顿了片刻，淡淡道：“当时姑娘五岁，我们是见过的”

赵知夏哪知道这些事情，自然不搭话立即转移话题到诗集上，“爹是印过自己的诗集的，我去书房给你找一找。”

赵知夏转身往二楼的书房走去，到了书房对着这满屋的书架一点点看这本诗集在哪儿，全翻了一遍都没找到诗集，她又往边上的大木箱找去，翻了许久，终于翻出了一本纸张微微泛黄的诗集。

打开诗集，里面不止记载了赵诗甫所作的诗集，还有许多名人诗篇，但这些诗篇上都写上了赵诗甫的自我见解，内容鞭辟入里，令人发省。

赵知夏将诗集拿到楼下，青年正坐在椅子上等待，吴管事也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岗位上，她将诗集放到桌子上，道：“这就是我爹的诗集了。”

青年拿起诗集，从袖子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不等找零就离开了书店。

店外拐角处，小厮们等在马车旁边，见青年过来，唤了一声“大人”，然后掀开车帘扶着青年上了马车。

青年坐在马车里，再也控制不住嗓子里的痒意，骨节分明的手抵住车壁，喉咙中压抑着吐出几声低咳，片刻后恢复一片寂静，马车里传出微不可闻的声音，“去老师那儿。”

小厮经过训练，一下子就听清了青年的吩咐，便驾着马车，缓缓往李府走去。

书院，晏谨学完了今日的课程，背着挎包先回到书店，然后抱着青霄鹤唳也往李府走去。

今日，是晏谨跟李老爷继续学琴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