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希没在医院待太久。
主要是他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而且他自己最清楚自己的身体,能走能动的,医生综合评估后, 也得出他很健康没有任何风险的结论。
所以悯希当晚就回沈家了。
他有两件事需要办。
一:他一点也不想要这刚出生的倒霉孩子,也根本没有养育人的经验, 他要尽快把这孩子塞给谢恺封带, 至于起名的任务,他想谢恺封应该很乐意效劳, 自己就不用操这份闲心了。
再者来说,孩子交给谢恺封, 人生也能一路优越下去,毕竟孩子也是那疯子亲生的,肯定也不会虐待他。
所以不管怎么看,把孩子给谢恺封带,都是皆大欢喜的选择。
二:他要摆烂,多在家里躺一段时间。
刚回到沈家的悯希脑子里只有这两个想法。
而这之后,悯希大门不出的,还真过了一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时光。
只是婴儿却一直没送出去。
嗯……也许是某种奇妙的血缘关系。
悯希每次把男婴塞进婴儿车里,准备把他送去谢恺封那里的时候, 一低头对上那扑扇的委屈大眼睛, 就哑巴了。
想着,过两天再说。
没想到两天、两天地过去, 这崽子每天平平安安地待在沈家, 连肚子都吃圆了,还长高了半厘米。
这天晚上,悯希轻轻咬住唇瓣,把一瓶温度适宜的奶水塞进崽子的嘴里, 他听着婴儿咯咯的笑声,绝情地在心里想,明天一定要把这家伙送走。
每次看到这崽子,他都能想到那天离奇的生育过程,每次一想头皮就火速发麻,而他也是真的,暂时没做好养人的准备,他现在连自己都养不好。
明天无论如何,都得把人送走了。
悯希抽出一张口水巾,在婴儿那张肥嘟嘟的脸上胡乱擦了两下,转身走回到床边躺下。
他躺在柔软的四位数床垫上,看了眼时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数了几个数,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悯希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平静如水地抬起眼,与门外稳步走进来的沈青琢对视上。
今晚外面大雨滂沱,沈青琢有一场推不掉的应酬,回来晚了些,换做平常,在两分钟前沈青琢就该推门进来了。
像现在这样,手里端着一碗大补汤,或者什么其他的补身体的肉或高蛋白食物,一步步逼近他,检查他今晚有没有好好吃饭,再喂他几勺肉,看着他彻底咽下去才罢休。
这几天悯希都是这样过来的,沈青琢总认为他身体需要大补,换着花样给他补充营养,甚至久违地让保姆住进了家里的客房。
但悯希真的觉得自己不需要,他忍了好几天,彻底被这样的监督逼烦了……
沈青琢刚坐在床边,他就把双手从被窝里伸出去,搂住了神情僵硬的男人。
“沈青琢,我真的好饱,今天不吃了行不行?我真的有好好吃饭,不会不听话的,你摸。”
悯希生怕沈青琢松开他,再把饭强塞在嘴里似的,紧紧贴着男人血液急促奔涌的颈侧,楚楚可怜地说完一句,就领着男人的手摸到自己的肚子上。
他刻意没有收紧,还轻轻吸气,营造出有点鼓起的假象。
谁知,下一刻就被沈青琢拆穿了:“保姆说今晚你吐了,她把汤里的鸡丝全部舀出来放在碗里,你都没吃。”
悯希没想到地僵了一下。
他微张的唇瓣一点一点缓缓闭上,最后无可奈何道:“因为,真的很饱啊。”
悯希伸回双手,闭眼靠回后面竖起的枕头上,正好错过沈青琢上半身下意识的追随和挽留:“沈青琢,我知道你担心我,但饭吃太多,会反胃的,你再这么逼我我就要厌食了。”
他自认为语重心长地和沈青琢讲道理,讲着讲着一句“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孩子”差点脱口而出,刚说两个字才想起孩子不是沈青琢的,硬是憋了回去。
悯希眼神忽闪,难得地有些懊恼自己的失误,虽然最终没说出口,但以沈青琢的头脑,不会猜不出他原本要说的话。
他在说什么啊……
太不应该了,很低级的错误,这样糟糕的错误一旦发生,他就得做出同等程度的弥补,很麻烦。
沈青琢垂眼站起来,没说什么,端起那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准备出房……衣摆传来拉力,悯希拽住了他。
悯希从下至上抬起一张脸,从这个角度看,他的脸和巴掌差不多大,嫩生生又充满肉感,配合着他此刻哼哼的声音,是明显的哄人姿态:“你今晚在这里办公吧,听着你敲键盘的声音,我更容易睡着。”
沈青琢手指蜷了一下,他今晚不止要办公,还要出门见一个要合作的老总,过目一批要上市的货,桩桩件件都是琐碎的事,但没有一样能暂时搁置不做,可被那只手黏黏糊糊地揪了两下,沈青琢发短信都推迟了,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在悯希床边坐下来。
悯希趴在床边,对着他甜甜笑了笑。
沈青琢一顿,缓慢转过身子,敲起键盘,他还是那副寡言的样子,只有手背起伏的青筋能暴露出他现在的心情。
悯希打了个哈欠,躺下了。
吃饭的时候有多磨蹭,现在他睡得就有多快,他毫不迟疑地闭上眼睛,拉起被子睡起来。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台灯,男婴倒是不吵不闹,躺在婴儿车里自己吸着奶嘴自娱自乐,不用人操心。
悯希躺在枕头里,发丝后移,嘴唇颇具有血色,合起来的眼皮却很薄,上面的黛青色交织杂乱,沈青琢不受控地盯着屏幕上倒映的身影,心脏如若被塞进一个除颤器,震得他注意力难以集中。
他有些担心自己的心跳会惊动床上的人,正迟疑地想去喝杯水冷静一下,安静祥和的气氛,陡然被一道铃声打破——
黎星灼:悯希,你退房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黎星灼:我忍住好几天没去找你,今天实在忍不住去敲你门,一问才知道你几天前就退了房。
黎星灼:……我还是很想你。
手机就在床头放着,沈青琢并没有看别人短信的癖好,但铃声响得太突然,而且音量也调的最大声,不仅他本能地往过看了,悯希也被这声音吓得,立刻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他和沈青琢同一时间看到了短信的内容。
悯希飞快坐起来,抢过手机。
要死,什么时候发不行,偏偏在这个时候!黎星灼,你真会给我添乱,知不知道我刚刚才把人哄好……
悯希无头苍蝇一样,将短信删除,手指还打滑了两下。
再一抬头,见沈青琢沉默地关上电脑,站起来了。
悯希连忙道:“宝贝,我以后少和他联系,好吗?别生气。”
沈青琢身体颤了颤,准备走出房间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连宝贝都叫出口了,可以看出,悯希觉得事态很紧急,也在尽全力哄了。
但沈青琢没那么自恋,会觉得悯希肯哄他是因为喜欢他,悯希只是责任感强,认为他们既然订了婚,就要对这段关系付出起码的尊重而已。
悯希的感情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和路边摊上的衣服一样泛滥成灾,只要顶着沈青琢的名号,他的爱可以直白地毫无偏袒地给出去。
谁是沈青琢都不重要,是丑、是帅,没区别,很公正,也很残忍……这说明没有人对他而言是唯一的。
但很多人都把他当成唯一。
那些求而不得、渴望他渴望到发疯的、碰一下他的皮肤都会感到激动和兴奋的人,多得沈青琢数不过来。
每当看见那些人的丑态,悯希会不会也会有一点凌虐的快感?
悯希见沈青琢不说话,又说:“我说错话了,不是很少,是再也不联系,好不好?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就是朋友……呃,朋友之间的想念,他马上要出国,有点焦虑。”
还是没得到回答,悯希不得不干巴巴地叫了声:“沈青琢。”
叫完又词穷了。
他发现自己很不擅长处理感情,总觉得自己做到忠诚就够了,但对方并不止想要这些,专一并不够,要真的喜欢、真的爱。
但这太强人所难,悯希并不会轻易爱上谁,不是缺乏这一项功能,而是的确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停留。
悯希把人叫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都这么说了,还要他怎样呢,悯希叹了一口气。
他那无奈的表情,就好像在应付吃醋的配偶,而自己在一再退让和忍耐一样。
沈青琢在那清浅的叹息声中滚动喉结,眸光黯淡:“我没有生气,你们也可以继续联系,我不会在意……时间太晚,你早点休息。”
较之以前,沈青琢的语速有些变快,悯希刚要继续说话,他脚步往后退,眨眼便走到门后,将门掩上了。
屋内陷入寂静,悯希根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这确定是不在意?
悯希睁眼望着天花板,颇感无奈,他闭上眼,没打算出去找人,反而任由四肢陷进泥沼之中。
算了,确实也不早了,明早再和沈青琢说吧。
……说个屁。
悯希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别墅里空空如也,他找到沈青琢的卧室,推开门,床单崭新整齐,连一道皱褶也找不见。
这是在躲他吗?悯希想到这个可能性,气都气笑了,他走回餐桌上吃饭,用叉子恶狠狠戳起汤里的玉米,忍耐问道:“阿姨,沈青琢有没有跟你说他今天去哪里了?”
保姆在洗碗池前面忙碌,闻言道:“早上我做早餐的时候听少爷说要去拍卖厅呢,大概要晚上才能回了。”
悯希嗯了一声,神色冷静:“我等下去找他。”
保姆忙不迭说:“那我去叫司机,那拍卖厅就在一两公里远,很快到的。”
悯希摇头:“没关系,不用麻烦,就一两公里,走一走也好。”
饭后,悯希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他把男婴抱起来交给保姆,小崽子却死死抓着他不松手,要是试图掰他,他眼睛里就会立刻聚起泪水。
悯希和他对峙了十多分钟,败下阵来,实在没办法了。
他拿出保姆刚擦过一遍的婴儿车,把小崽子塞了进去,想起小崽子还穿的睡衣,又抱出来任劳任怨地抬起小崽子的两只肥胳膊,塞进了柔棉宝宝服里,最后往他头上戴上一个小圆帽才重新放回去。
日头刚出来一点,悯希就推着婴儿车出门了。
小崽子倒挺老实,安安静静地躺在婴儿车里,跟等身手办一样。
扑闪的大眼睛润润的,脸颊也很肥、溢满血色。
悯希望着他咕哝道:“奶瓶放你胳膊旁边了,想喝自己喝噢……”
崽子听不懂母亲说的话,但见悯希盯着自己,就张开嘴巴傻乐起来。
这些幼小的生命都这么粘人吗?悯希鬼使神差戳了一下崽子的脸颊,便被烫到似的猛收回手。
今天天气不错,是晴天,悯希慢悠悠走到保姆所说的拍卖厅,在一位侍者的引领下,进了等候室里。
主流拍卖会通常不会放除竞选人之外的人进去,但他可以在外面等沈青琢。
等候室里还有其他人,悯希走到墙角,看了眼时间,拍卖会还没开始,他拿出手机准备打给沈青琢,告诉沈青琢事后来这里找他。
悯希在打电话,小崽子在好奇地观察四周的大人。
婴儿车的遮阳篷没拉到最底部,掀着半条胳膊长的缝隙,小崽子一张粉嘟嘟的脸能完完全全露出来,他扒着车子四处巡望,惹来一堆母爱泛滥的爱心眼后,就无聊地躺回了车子里。
又躺没一会,小崽子一只手咕涌咕涌,捧起了自己的蓝色小奶瓶。
他咬住奶嘴,后仰脑袋往自己嘴里“咚咚咚”猛灌。
婴儿很容易缺水,而且对缺水的耐受力差,所以悯希专门买的三百毫升的最大奶瓶,没想到小崽子自己也能拿起来。
从某种方面来看,这疯子的崽还蛮让人省心的,大人忙,他就自己玩自己的,自己照顾自己。
小崽子本来坐在车里,自给自足地喝着奶,突然听见等候室外有一行人走过,脚步声错杂,其中有一道身影极为眼熟。
他一个骨碌坐起来,睁大眼睛。
是爸爸!
妈妈刚才要找的爸爸。
小崽子把脑袋伸出遮阳篷,哼哼唧唧想吸引悯希的注意。
“小朋友不要把脑袋伸出来,很危险!”
这一幕没吸来悯希,吸来一个西装男,小崽子见西装男越来越靠近,抬起两个小巴掌拍在自己超鼓的腮帮子上,想快点咽下嘴里的奶,结果没能如意。
噗——
一口奶直接喷射到了男人的脸上。
小崽子懵逼:“嗷!”
刚蹲下的男人被一口奶淋了满头,脸上狼狈不堪地流起了白色雨帘,彻底变得奶香十足了。
这、这……他身上可是当季名牌新款!
男人想发怒,但对着一个小孩又不好发作,脸色变得极为扭曲,他又一抬眼,用余光看见墙角那道风韵修长的身影,刚好打完了电话回过头,看到这里的突发状况,连忙大步走过来。
悯希没想到自己走开一会也能出事。
他蹙眉弯腰拍了拍崽子的屁股,从婴儿车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一袋纸巾,迅速抽出好几张,一只手便按在男人的脸上来回擦起来:“实在不好意思,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婴儿车里的崽子也奶声奶气地哼哼,两只肥手搅在一起老实巴交地望着男人,眼里写满了诚恳的道歉,好像在说“不要怪妈妈,都是宝宝的错。”
男人脸上的怒气,被擦一下,少一分,擦一下,少一分,最后语无伦次地摆起了手:“没事,小孩太可爱了,渴了还会自己喝东西呢。”
悯希抿唇浅笑,算是回应,他草草擦完男人脸上的奶渍,正要问对方要不要喷点清新剂遮一下味道,等候室外,突然奔过两三个拿着对讲机的保镖。
“拍卖马上要开始,前面发生什么了?!”
“谢家贪污,谢长山倒台……以前那些被谢恺封压过风头的少爷小姐,拦住了谢恺封……”
……
拍卖会在中午十二点开始,其中有一样展品是翡翠摆件,谢长山那老头子喜欢,又不想亲自跑这么一趟,这份差事就落到了谢恺封的头上。
自从那晚收到悯希发来的幼婴照片后,谢恺封回去就一直在家中置办婴儿的用品和物件,今天也是百忙之中抽出的空。
他在一号等候室阖目休息,听到侍者的叫号,悠悠转醒,想要起身前往拍卖厅,却意外察觉到气氛与刚进来时不同。
十一点半还是大晴天,十一点五十雨点狂降,不断有新人进来,踩湿门口的地毯,身上裹挟着冷意从谢恺封身边经过——
无一例外的是,那些搓着胳膊、妄图给身体升温取暖的人,一旦看见谢恺封的脸,都会停下手头的动作。
“就是他吧?”“就是他!我刚看了网上传的照片,他应该是谢家老二……”“他怎么还若无其事在这等着拍卖会开始的,难道还不知道自己亲爹贪污,房产都被查封了两处……”“谢家都破产啦,他哪里有钱拍。”
谢恺封听见他们没有故意收敛音量的声音,有些迟钝,许久之后,才皱紧眉头。
一个好笑的念头冒出头来:破产,在说他?
谢恺封好笑地按了按鼻梁,觉得是因为这几天到处奔波,睡眠质量不佳,每晚梦里都是悯希和自己的种,脑子彻底乱套了。
宝宝,看你折磨得我,给你发消息也爱答不理,明明答应了我,可我一个星期打过去十四个电话,没一个接的,这么绝情,看,把我彻底逼疯了吧……
居然听见这么荒唐的话。
谢恺封没有当真,他甚至认为这或许是某个仇家在拍整蛊类视频,想记录他崩溃和失声大哭的样子。
他站起身,无视那些恶意的视线,想走出等候室。
“砰!”
谢恺封感觉到自己的胳膊撞到一个冰凉的硬物,没等看清那是什么,脚边就炸开了碎渣。
耳边传来矫揉造作的惊呼斥责:“哎呀,这可是价值一千多万的古董,你没长眼睛呀!”
谢恺封挑起眼皮,冷飕飕直视过去。
为首的粉毛没有梗着脖子回视,他捂住嘴巴蹲下去,对着那一堆碎片鬼哭狼嚎,他的侧脸由此露出来,让谢恺封看清了上面的眉眼。
谢恺封又抬头,一一看过前面堵在门口的一群人,半晌过去,他冷笑:“是你们。”
他一眼都没分给地上所谓的“古董”,这让门口那群人表情有些古怪地互看了一眼。
“是我们又怎么样,”有个生面孔气势汹汹:“少爷,我们又没挡你的路,不必这么过分吧!虽然这个古董不算贵,但也是有价无市的,你要怎么赔?”
谢恺封喉咙底发出一声含糊的笑。
这是拍卖会,谁会自带古董来,况且他刚才只是自己走自己的路,根本没去故意撞别人。
哪怕是栽赃,也实在是太不走心了。
没办法,谢恺封向上爬得太快,被他踩在脚下的垫脚石太多,看不惯他的人也多。
这几个是跳得欢的,隔三差五就要找茬,谢恺封有点印象,前面这两位是陆家的,分别是陆帆和陆以珺,再后面的几个他只认得一个林灯。
林灯见谢恺封望过来,藏起眼中的讥讽,抬起长指甲遮在唇上,故作调和道:“陆少,你也太刻薄了,谢家刚破产,谢少现在财产估计都被冻结了,哪有钱赔呀,不就是一个古董,算了算了。”
闻言,前方的陆以珺放大眼睛,语气十分夸张:“破产?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
林灯叹气:“就今天上午,特别突然,谁都没有想到。”
陆以珺眼中露出怜悯:“这么惨,那我们谢少现在岂不是成了身无分文的穷鬼,天呐……”
两人一唱一和,林灯还在适时之处,故意做出一个责怪的表情:“就是说啊,你不接济接济就算了,还要人赔一千万,这怎么赔得起嘛。”
“怪我,我也是不知道,不知者无罪嘛,”陆以珺十分懊恼,他摊摊手:“恺封你也真是,有难处怎么不开口说?”
陆以珺拍拍谢恺封的肩膀,却被谢恺封拂苍蝇一般,轻飘飘地拂开。
陆以珺也不在意:“你要早点说,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可以宽容一点啊。”
“只是这个古董我还蛮喜欢的,打碎了我也很伤心,唔……不如这样,我给你一次和我们赌牌的机会,如果你输了,赔我十倍的古董赔偿金,你赢了,债务一笔勾销。”
“如何,很合算吧?”
陆以珺为自己想出的绝妙游戏赞叹,他转身问后面的人,引来一众捧场:“就这个,就这个!”
如此小孩过家家一般的处理方式。
也不意外,一千万在这些人中,只是几个月的零花钱,哪会真的在乎,他们只不过拿个由头,故意在谢恺封身上找乐子罢了。
陆以珺又出声叫了谢恺封一次,嘴角的笑很闲散,像找到终于可以打发时间的工具,简直是兴致勃勃。
结果谢恺封不赏脸,依旧一动不动,陆以珺笑容淡了:“给你时间消化一下,我先去前面的牌室等你。”
“不要让我们等太久,半小时内不到,我的电话就要打到警局了哟。”
陆以珺率先离开,陆帆随后,最后一大波小团体一前一后走了。
等候室里重归死寂。
直到此刻,谢恺封才来得及生出一点实感,他终于有时间拿出手机,去查一查是否真的有“谢家破产”的新闻了。
尽管这些小兵小卒突然敢来他面前撒泼,已经足够证明是真是假,然而人是视觉动物,总爱信奉“眼见为实”。
谢恺封一条一条往下滑着,标题夸张的新闻、谢家被贴上封条的照片……
原来是真的,谢长山甚至没有时间来和他这个儿子说一声。
谢恺封连刷五分钟,慢慢收回手机,坐在椅子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恺封没有生出什么“绝望无助”或者“悲痛欲绝”的感觉,他的喜怒哀乐好像出现了错误程序,无法被情绪处理中心支配。
他缓慢地巡视周围人的目光,期望从那些视线中品味到刺激,让自己显得像个正常人。
可事实上,他依旧只能感到铺天盖地的茫然,没有痛苦,只有茫然奋勇当先。
换做普通人,在这个时候通常会想,自己没有钱了要怎么办,谢恺封这时候想的也和钱挂钩,只不过,方向不太同。
谢恺封不是没过过没有钱的日子,他不怕回到那个时候。
但现在不同了,他止不住地冒出怀疑。
没有钱,悯希能跟他吗?
他有钱的时候,悯希也烦他烦不行,要是变成连一万块都拿不出来的穷光蛋,会不会连悯希的面都再也见不到?
退一万步来说,悯希依旧愿意见他,那孩子呢,他要让自己的种过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一眼看不到头,没有期望的未来……没有人愿意过。
当然,他能起来一次,那就一定会有第二次。
可就算他有重头再来、白手起家的能力和勇气,悯希能等他吗?
可能性为零,更大可能是第二年,悯希就和沈青琢有了第二个孩子。
他的种会寄人篱下,被二胎欺负,打压,抢走他所有好东西,甚至包括悯希的爱……
悯希找到一号休息室的时候,跟谢恺封一同前来的司机正窝在墙角里,姿态难堪地并着双腿瑟瑟发抖。
刚才他是亲眼看见那些人是怎么刁难谢恺封的,他担心自己也会被迁怒,所以一声也不敢吭。
悯希认得那司机,看了眼静得只有脚步声的休息室,他蹙眉走到那司机面前,问他:“谢恺封呢?”
司机表情惶惶,他被悯希身上的碎雨碴冻得一哆嗦,牙齿卡崩卡崩地颤,好半晌才举起左手指了一个方向:“在、在那里。”
刚刚围住谢恺封的人散了很多,中间椅子上的谢恺封因此露出了半边身子来,他衣襟凌乱、眉峰松散,目光空空地盯着自己的双手。
看起来整个人都是空洞的,神魂不在躯壳里面,也无法感知到外面的世界。
等候室里还有很多好事的人没有走,他们见谢恺封已经维持这个状态许久了。
都说从奢入俭难,谢恺封这一回家庭遭遇重创,不能说是简单的从天堂掉到地狱,而是最顶尖的掌权者变成了人人都能踩一脚的底层人物。
一时感觉天塌了也是人之常情。
众人感慨着,直到看见谢恺封身前突然多出了一道身影。
那人握住谢恺封的肩膀,右手重重拍了下谢恺封的脸颊,被冰冻的谢恺封所有荒芜的感官便迅速复苏、觉醒,眼皮轻动了两下。
再下一秒,悯希箍住谢恺封的下巴,强硬地让他抬起了头:“谢恺封,我刚刚听他们说你打碎了一个古董,那些人要和你赌牌,是不是真的?”
谢恺封头抬起来了,目光却没汇聚,听力也不灵敏。
耳边有一张膜,“无孔不入”地堵着他的耳朵,让他一时与丧失听力无异。
但右边肩膀在燃烧,按在上面的手指仿佛带了电,不断在给他做电击治疗……有人在说话,是宝宝吗?自己终于想宝宝想疯了?
脸上挨了一个巴掌。
悯希见不得谢恺封迟迟不回自己的话,他等得不耐烦,扇完就站直了身子,问:“有没有说赌什么牌?”
谢恺封怔忡地眨了眨眼睛。
算了,悯希放弃在他这里得到答案,他把婴儿推车塞到谢恺封的手里,包住谢恺封的手背让他握住推杆:“你带好孩子,我擅长赌牌,我替你去。”
“相信我,”悯希重新垂下眼,盯着反应迟缓的谢恺封,面无表情地收紧了手中的力气,加重语气道:“相、信、我。”
……
牌室里窗帘四合,陆以珺和陆帆分别坐在不同的单人沙发上,低头刷着手机。
林灯则半坐在陆帆的沙发扶手上,用手指不停卷自己的长发。
陆以珺第五次低头看左手的腕表,在即将迎来第六次时,大门被人打开了。
陆以珺扶住把手坐直起来,激动道:“终于来……”
门前逆光处,谢恺封个子笔挺,脑袋堪堪擦着门框,外面的冷雨仿佛穿过窗棂,落在他眼中结了冰,散发着沉冷的寒意。
而站在他身前的一个人,被他衬得无比纤细,无比白皙,与这里格格不入。
分布在牌室各个角落的少爷们,如若潜伏在黑暗里的野兽,嗅到了可以进食的香气,眼睛一双、一双地在暗夜中显形。
原本沉默的气氛产生了激进的变化。
悯希环视了一圈,再次庆幸自己提前把男婴交给司机看管的决定,不然以那崽子的精明程度,说不定早早就学会了赌。
那他当家长也太失败了。
悯希瞥了一眼身边的谢恺封,目不斜视地走到牌室唯一的一张赌桌前面,平静道:“他现在脑子不正常,赌不了牌,换我来吧,你们想玩什么?”
陆以珺一听,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走到悯希对面的位置,笑了笑:“原来恺封找了个代赌啊,可以可以,我很好说话的,规则完全可以变动。”
“我们比较常玩梭.哈,”陆以珺用眼神示意人拿扑克过来:“只不过小同学,你会吗?”
悯希点头:“会。”
陆以珺看着悯希一张完全不会打的脸,轻佻地打了一个响指:“不要说谎哟,开始就不能反悔了,确定要和我们打?”
悯希蹙眉,余光看见谢恺封在看自己,便低低出声:“往后站,不要让我看见你。”
看出悯希是故意不理自己,陆以珺很识数,笑道:“那我们就说好了,赢家不管是我们中的哪一位,都能得到恺封的十倍赔偿金,如果赢家是你,则债务全部勾销。”
陆帆和林灯站到了赌桌空余的两边,陆以珺随便招来一个人:“马奕,你来当发牌员。”
一副崭新的、刚拆开的扑克牌放在赌桌中间,悯希弯腰,拿起了那副牌。
光看悯希的脸,没有人能想到悯希会玩牌,他的气场太干净纯粹,与赌沾染不上半分关系。
尤其当他的双手放在赌桌上,由从顶部直打下来的白光照耀时,那修长纤细的线条,让人怀疑上帝缔造这双手,不是让他作为工具来用的。
那是暴殄天物的做法,要陆以珺说,当淫.器才是他的最好归宿。
陆以珺本就在知慕少艾的年纪,光看一双手都看得他心脏怦怦跳,他甚至动了念头,等赌局结束,要向悯希提出来自己这边住的邀请。
谢恺封已经败落了,谁能拒绝一个完美的下家?
直到悯希开始洗牌。
陆以珺神色凝固了——实在很意外,但他不得不收回刚才的怀疑……
在赌场上,玩家一般分为生手、熟手和高手。
而悯希这种洗牌方式,将五十二张牌游刃有余地玩转在股掌之间,如若与血液融为一体的超高速手法,别说陆以珺这个熟手,连在场旁观的、完全不懂亚洲梭.哈的看客,也能暗自察觉到,悯希绝对不是不懂牌的庸碌之辈!
陆以珺微微坐直了身子。
不得不说,悯希颠覆了他的认知,但牌这东西嘛,熟练是一方面,运气也是一方面。
此时围绕在赌桌上的四个人,陆帆是个刚入门的,林灯不知深浅。
而他,自十四岁起就开始碰这玩意,人都阉入了味,悯希洗牌洗得再精又如何,有些时候技巧再精妙,也挡不住命运和某些东西的作弄……
悯希将洗完的一副牌分别拿给其他三家切换,然后各自抽取一张底牌。
底牌是决胜关键,到最后开牌的时候才会揭晓。
荷官开始发放第一张公共牌,悯希抽到的是黑桃2,陆帆抽到的是方块3,林灯梅花Q,陆以珺黑桃K,悯希最小。
陆帆颠了颠二郎腿,笑出声:“小同学,要不要现在就认输啊?不要你十倍赔偿了,就原价赔怎么样?不然真的好可怜。”
悯希寡言不语,牌室里烟味太浓,他的脸色被呛得微微苍白,唇瓣却红得浓郁,两厢结合,形成了对视网膜的绝佳刺激。
第二张公共牌发放完毕,悯希依旧是最小,黑桃5,陆帆是方块8,林灯黑桃Q,陆以珺黑桃10。
牌局将近过半,陆帆神情有点难看了,他目前的两张公共牌分别是方块8和3,还有一张底牌方块K,没有相同数字,也不可能连成顺子,只能抱有一个同花的期望。
林灯现在有两张Q,和一张底牌Q,有四条和葫芦的可能,最不济也是个三条,她脸上的愉悦之情昭然若揭。
陆帆看着刺眼得很,忍不住阴阳怪气:“别得意太早,指不定最后什么结局呢。”
林灯轻哼,如若胜券在握,极其傲慢道:“结局再差恐怕也比你好,再说,我一定是赢家!管好你自己吧,别最后来个高牌。”
陆帆咬紧牙关,脸色简直差到了家,此刻他的的确确被驾到了热锅之上,只要他下一张不是方块,立刻就得玩完。
第三轮公共牌再次发放完毕。
林灯一语成谶,好的不灵,坏的灵,他拿了个梅花5!这还打个什么劲,陆帆一脚踹翻旁边的凳子,不情不愿地宣布弃牌了。
林灯没被那声音吓到,她被狂热之色席卷全身,血都是烫的。
林家只是小门小户,10倍的古董赔偿金要是落到她手里,林家能在论资排辈的圈子中,直接往上跃一小个阶层!
她越过陆以珺的黑桃J,直接看向悯希的黑桃4,全都是小牌,这拿什么跟她打?林灯心率环比直接上升10%,她是四条,四条啊!板上钉钉的!
陆以珺幽黑眼睛掠过自己手中的牌,他的底牌是黑桃Q,如果再来一个黑桃A。
那么他这一把就是梭.哈中最大的皇家同花顺,牌面之巅,任悯希这一把能集齐同花顺,也比他牌面小。
他不由挑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看向对面双腿并拢,坐姿乖巧,却每一个骨头缝里都媚骨天成的悯希。
怎么一点不紧张呢,难道是觉得,自己还有概率抽中黑桃3吗,可是很遗憾,你拿到黑桃3的可能性已经降为0了……
按照以往赌局的平均概率,陆以珺抽中黑桃的概率很大,所以在方才的切牌中,他将一张黑桃3和黑桃6打乱放到了最底部。
按照悯希的第二顺位,轮到他的最后一张牌,必不可能是黑桃3。
他不可能再抽中黑桃A,输局已定,但悯希也同样抽不中想要的牌。
他们无非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陆以珺眼波挑衅,他朝一边站着的谢恺封望过去,见谢恺封神色压抑,心情更是爽翻天。
有生之年,陆以珺第一次见谢恺封这副丧家之犬的样子,是也知道悯希没有赢面了?放心,这还没完,等赌局结束了,你的人我也会抢过来。
我要你这辈子都永无翻、身、之、地。
林灯兴奋道:“全跟,我全跟!”
林灯实在过于激动,在嘈杂的环境中,她甚至没听见悯希淡淡的一声:“我也全跟。”
第四轮和牌很快呈上来。
林灯是黑桃6,陆以珺是梅花5。
阴暗潮湿的休息室里,骤然响起一声椅子掀翻在地的巨响,外面雷声同时在云层中游窜,噪音齐鸣!
所有看客都望了过来,看向赌桌上失控站起身的陆以珺。
陆以珺胸有成竹、看猴一样的神情已碎成粉末,他将手里的牌攥得稀巴烂,不可置信地质问道:“梅花5?我为什么会是梅花5?”
他指住林灯的鼻子:“林灯,你既然是黑桃6,我为什么会是梅花5!”
悯希淡然道:“全ALL。”
陆以珺立刻抬起头,瞳孔缩成针。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全ALL,他明明不可能抽中——悯希指腹压在牌面上,捻起一翻,赫然是一张黑桃3。
下一刻,林灯癫狂的神色也骤然一凝,因为悯希掀开了自己的底牌,那是一张黑桃A。
他是黑桃同花顺!
满室的窃窃私语,悯希在其中犹如一只踩着肉垫轻盈跃过的猫咪,悄无声息走回到谢恺封身边,周边的一切喧嚣,无法让他神情变化分毫。
陆以珺在后面盯着悯希将谢恺封拉远,眼中不甘至极,陆以珺最笃信的就是自己的千术,他敢确定,自己开局的切牌绝对万无一失。
那张黑桃3究竟是怎么转到悯希手中的?
鉴于开场之前有这么多人盯着,陆家自己定的条件自然不能反悔,那古董不用谢恺封赔了。
陆帆在休息室里跳脚,陆以珺依旧盯着不远处的悯希。
隔着重重叠叠的人群,陆以珺有一秒,总感觉在和谢恺封说话的悯希,朝自己投来了一个不明显的淡笑。
他的手中拿着一副牌,似是无聊时的无意识动作,一直在不断地切换,陆以珺亲眼看到那副牌,在比一秒的计时单位还要短的时间,迅速移位。
他的手指灵巧至极,几十张扑克在他手中转出残影,那些旋成刀锋一般的边缘,也没将他的掌心割出哪怕一小道擦伤。
陆以珺脸色微微变化。
所以,早在一开始他换完牌,悯希再将他的牌拿给下一家,在这过程中,就用这变态的手速,换了他原本放好的牌?
陆以珺练到如今的切牌水平花了快七年时间,本以为自己已经登峰造极,直到今天看到悯希才知道,那些自认为的“登峰造极”,不过是别人看不上眼的小儿科。
他练了七年,悯希又练了多久呢?
明明是这么细腻,这么漂亮的一双手,明明该放到男人的巴上的。
“宝宝,我还不知道你会玩牌……我好高兴,你为了我这么努力。”
那边,谢恺封捧起了悯希的一只手,痴迷地一点点啄吻,吮得悯希一巴掌又扇到了他的脸上。
悯希将一副扑克洗好放回赌桌上,垂下眼无语道:“你的狗脑子能不能别多想,谁为了你了?我单纯是因为,玩牌只喜欢赢而已。”
他烦躁地转过身:“我本来今天想把孩子拿给你带的,但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交给你你也没空管。”
“我要回去了,”悯希偏过头,睫毛纤长,“你……自求多福吧。”
……
【灌水闲聊专区】
【匿名板块】网友留言区丨生活|
《楼主今天社团活动,外出路过拍卖厅的时候,竟然碰到了常年不来学校的谢恺封和那位……》Hot
L1
又是你,上次谢宥和悯希的帖子就是你这个阴批发的,能不能离开悯希独立行走?别问我怎么在众多匿名贴里认出你的,也是奇怪,有些人的味我一闻就能闻出来呵呵,帖子的走向我用脚趾都能想出来,已举报
L2
楼上绝世狗鼻子呢,我警告你对站哥温柔一点,少口出不逊,知不知道距离上次帖子过后我有多久没见过悯希新物料了?没有他谁能喂我?没有他谁能喂我?没有他谁能喂我?
L3
一楼别逼我人肉绑了你,上次帖子里的照片我用拍立得全部拍下来了,后来嫌不够清晰,我还专门买了台富士instax wide400,只等一有新照片就拍,旧照片都被我盘爆浆了,楼主要是被你举报没了你给我等着
L4
正确的
L5
合情合理的
L6
就是不知道是啥浆
L12
楼主人呢,发个标题人就没了?
L13
钓鱼这学期科科挂
L14
大家不要激动,都听我说一句:悯希是谁?
L15
哪里来的猿猴人?论坛不允许猿猴人上网哈,有没有人打一下动物园的电话把这只在逃猿猴抓回去
L26
趁楼主装死,我来分享一下和悯希近距离接触的教程,为我的未来攒人品。首先,实施该教程的必备条件就是耐心,悯希多出没于北街别墅区一公里外的十字路口,他经常在这里过马路,多等一等运气好就能等到,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在悯希朝你走近的时候假装低血糖晕倒,我的善良老婆一定会去扶你,当把你扶起后,重点来了,你需要做的就是假装没站稳朝老婆扑过去,注意,这里要练一下演技和速度,扑慢了能碰到老婆上面的小樱O,扑快了就能碰到老婆底下的小O
L27
???
L28
嘿嘿我作证,我上次蹲到了,悯希把我扶起来后我跌得很快,直接抱着他的腿用脸拱了下他的,他还搂着我给我喂了块巧克力
L34
好恶心,这个论坛怎么这么多缺乏教育的人?匿名论坛就能这么不检点?再说,能不能吃点好的,对一个丑八怪也能这么狂热?不仅丑,还骚***,天天对别人抛媚眼,我饿了吃*也不会吃他
L35
出现了,辱追型
L36
遭了的,老婆你现在是真的火了,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出门在外多加小心,千万别被一边骂你一边暗恋你的恶臭男缠上了
L37
怎么会这样,那我揉一下老婆的小手三十四楼岂不是要爆炸
L38
你们别太荒谬,我会暗恋叶悯希?也就你们这些舔狗把他奉为天使,你们知道他的真实面目是什么样吗,天天操人设,之前只跟有钱的玩,最近看风评太差了开始装善良了,一群男的对着同性舔,真的小脑发育不完全,我把话放在这
L39
【该评论包含敏感词不符合留言规范,已被折叠,请文明发言】
L40
删我干什么,删我我再发,我最恶心的就是叶悯希,现在是,以后更是,不要把谁都打成喜欢他的脑残行不行,好搞笑,That''s so funny!笑える!Многоезабавно!To zabawne!ぜ孑搞笑!
L41
唉,兄弟你别急,你真的别急
L42
那么激动其实还不是想拱——懂的人都知道里面门道多深
L78楼主
对不起各位,刚发完帖子就被社长叫走拍摄了,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蹲。看到有人在质疑我在钓鱼,老规矩,先发图证明一下。
【图片】【视频】,这是我在拍卖厅里全程跟拍的视频,大家自己可以点进去看,我从拍卖一开始就在场,从头看到尾就能知道前因后果。
L92
妈呀,词穷中,妈呀
L93
该如何表达我现在的心情,看完后,我惊讶的居然不是谢家破产,而是老婆居然真的能赌赢
L95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老婆是笨蛋型……
L96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老婆是笨蛋型……
L97
其实就是笨蛋吧,社交上的巨人笨蛋,被摸了还以为是在和兄弟交流感情,其他方面其实比很多人都强
L98
别硬夸……上学期末考试,某希将近一半全都挂了,蠢就是蠢
L99
删我干什么,删我我再发,我最恶心的就是叶悯希,现在是,以后更是,不要把谁都打成喜欢他的脑残行不行,好搞笑,That''s so funny!笑える!Многоезабавно!To zabawne!ぜ孑搞笑!上面的你再喷一个试试?
L100
……那个辱追粉回帖之前能不能先检查一下,把复制的东西删了再发新的
……
悯希中午是怎么推着崽子出去的,晚上就是怎么推着崽子回来的。
沈青琢没想到悯希会去拍卖厅亲自来找自己,会议一结束,就跑去找他,把人接回到了家里。
一路上,悯希都没怎么说话,倒不是因为他在赌气,他只是在想,自己干嘛鬼迷心窍要去帮谢恺封……
又想,按理说他只是个炮灰,怎么一直蹦哒到现在都没下线?他真的还能离开这里,回到自己原本的地方吗。
乱七八糟的事情想了一堆,回到沈家后,悯希推着崽子走进了沈青琢的房间里。
沈青琢很突兀地脊背一僵硬。
悯希假意没看到,坐在沙发上,问:“听说谢家破产了?”
沈青琢垂眼脱下外套,点头道:“谢长山手段一直不太干净,这次北边的洪涝灾害,政府集资五亿的救灾款,谢长山从中敛取了几百万,该送到的药品应该有三十万箱,实际清数出来的只有二十九万箱,上面来了和谢长山不交好的新人,就着这次彻查,顺藤摸瓜……查出他以前也有过几次一样的行为。”
悯希含含糊糊噢了一声,见沈青琢打开笔记本电脑,又找出一对耳机,不由问:“你要开会?”
沈青琢有问有答:“嗯,谢家破产,之前的一些合作需要开董事会一起商量下转让事宜……”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要驱赶悯希的举动,他从来不会对悯希用过激的“出去”、“你赶紧怎么怎么”一类的词,就算要开会,也只是带上耳机,确保不会吵到悯希,而不是让悯希保持安静。
悯希倒没那么不分场合:“你开你的,我就坐一会,不会吵你。”
沈青琢低声说了句没关系,垂眸,点开了会议室。
会议订的是晚上七点整,沈青琢一点开。
该到场的成员已经到齐,屏幕上交错排列着不同的面孔,其中最吸睛的是一个鼻梁高挺的男人——谢恺封全须全尾坐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沈青琢一上线,就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语调问:“沈少爷把会议订在这么晚,不用陪孩子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马上有人惊讶出声道:“沈总有孩子了?!!!和沈总订婚的不是个男……咳咳,谢少爷,我们开始聊正事吧。”
刚才的询问没带给沈青琢任何影响,他甚至没有回应,直接垂眸说起了第一项事项。
沈青琢有一把天生抚定人心的嗓音,不论什么焦躁的局面,都能在他的嗓音下慢慢平定下来。
悯希撑着自己的下巴,看到婴儿车里的崽子已经开始哇哇大睡,嘴巴张得极大,糊了衣服一兜子口水。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十几分钟……
悯希也真像刚才说的那样,静悄悄的,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在沙发上观察着沈青琢。
看着男人侧边轻颤的睫毛,悯希思维又发散了,他回想起之前在其他假未婚夫那里住的日子,现在他清晰地体验到,每一个“沈青琢”的习惯和性格都是南辕北辙的。
如果他刚刚进的是谢恺封的房间,谢恺封早就该冲上来毛手毛脚了,哪会像沈青琢这么局促。
为什么如此明显、快喂到嘴边的错漏他也没发现?那些人,究竟是用的哪种秘术在催动?
之后有机会,一定要打探清楚,不能再继续糊涂下去了。
悯希这样想着,正想拿出手机玩一会,忽的,眼睛一垂,不知看到什么,他失声叫道:“沈青琢!”
这一声一出,屏幕上所有人脸的表情都有片刻的波动,谢恺封那一栏里,男人甚至打掉了水杯,沈青琢放下耳机,转过头来一看。
瞳孔猛然锁紧。
在沈家,所有衣服都要采用最高端、最佳品质的面料,譬如悯希身上的这件睡衣,料子的触感就比水还要轻柔,有时穿着甚至感觉不到身上有东西存在。
可就在刚才,悯希忽然感觉尖尖的根部处出现了强烈的胀痛感,特别难受,难受到让他觉得附着在上面的衣服都成了一种负担。
他不得不掀起来查看。
接着,就看到了和沈青琢现在看到的,同样的场景。
雪白的上半身薄薄一片,每一处都白得透亮,但越往那一圈地方的附近,越会出现一些由浅至深的粉色,有一种植物叫地被石竹,花瓣看似白,其实透粉,而集聚到中心的那一点,则会出现色彩最饱和的红色。
沈青琢曾经出差去过一个城市,那里就有许多这种样子的石竹,没想到多年过去,他会在一个人的身上再次看到。
此时此刻。
悯希身上那一圈“地被石竹”中间的蕊,赫然滚动着湿答答的乳白。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身上出现了什么反应,悯希连话都说不清了,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涨……”
面前气流浮动,沈青琢转眼就走到了身前。
悯希理智还没完全消退,他想提醒一下沈青琢电脑上还在进行会议,结果抬起眼看过去,发现沈青琢早已经关闭了摄像头,将唯一的隐患排除了。
只是悯希并没有放松,他两只脚都绷得有点痉挛,这么羞耻的反应发生在身上,谁能冷静下来?
悯希死死抓着衣摆,想问沈青琢怎么办,却发现男人滚动着喉结,似乎比自己还要无措。
他半蹲下来,垂眼将视线克制地定在悯希的肚子上,谁想一行水直接从上面滚了下来,悯希忍不住了,失控地出声问:“怎么办啊?!”
沈青琢声音变得沙哑:“我去抱……他过来?他现在应该是需要这些的时候。”
男婴还没取名字,不好叫,但悯希能听明白他的隐喻,表情更加崩溃:“他这个点都睡着了,他跟猫一样,一天睡二十四个小时,没看他睁眼睁过半小时以上。”
沈青琢还想说什么,悯希突然抽泣了一声:“好痛!”
被胀得难受的悯希睁圆的眼睛充满了水汽,委屈极了。
沈青琢眼底出现了复杂的怔忡,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悯希在自己面前毫无保留地抱怨的样子。
悯希叫完,自己冷静了一秒,就感觉到有点不自在。
自己在干嘛……又不是沈青琢让自己痛的,对着沈青琢撒什么脾气?
悯希有些后悔,正想说点什么,就见沈青琢突然朝自己伸来一只手,摊开手掌覆盖到了上面。
悯希刹那间头皮发麻、爆炸,想扇人巴掌,却在短短一秒中冷静下来,看出沈青琢只是想帮自己按摩、揉一揉,只是有点突然罢了。
冷静、冷静。
悯希不断安抚自己,直到看见沈青琢没怎么用力,虎口便卡着挤出一点小丘。
“……”
悯希以为自己身上出现了喷泉。
实在太难堪了,悯希不想再面对这个事实,他用力闭上了眼睛,脑子里飞速思考着方案,叫醒崽子、现在买个工具抽取排空,等等解决办法在心中不停划过,直到听见沈青琢哑到辨别不出音色的一句询问:“我帮你……可以吗?”
悯希愣了一下,帮?帮什么?怎么帮?而后才反应过来,他干瞪眼,嘴巴张了一下,又合上,又张开。
半晌,他偏过头:“你、能接受就行,但其实也可以在手机上……”
“买一个工具”几个字还没说完,悯希蓦然感觉到一种冲破头皮的麻意在身上爆开。
除去洗澡等必要时刻,悯希从来没去主动碰过这里,更别提如此粗鲁的对待,他身体绷直,直接放空了将近半分钟,人才活过来。
他哽咽着,揪住沙发刚垂下眼睛,便亲自目睹了自己那不算丰满的小汝房被高热唇齿拉扯成水滴状山丘的残忍画面。
他鲜明地感觉出,有东西在流失,顺着那窄小的,被搅住的小口。
乳白涓涓流出去,淌进薄唇里,再让舌尖裹住一咂,很少经历过重大刺激的地方就猛然一胀,几乎变成滚圆的豆子了。
经过沈青琢十分多钟的引流,左边的变成了半永久的豆子,不再盈出饮料。
悯希高昂一段长颈,像堕入人间的白天鹅,蹙眉咬唇,他刚要从濒死的放空阶段缓过神来,右边脆弱的就冷不丁挨上了一顿略显激烈的抽吸。
悯希啊了一声,身子因为从上至下逼过来的压力深深挤进了沙发里,小脯也因此拱起,更加便捷、更加高效地挨起了水泵的压送。
说真的,沈青琢很努力,没有一点悯希想象中的嫌弃。
如果悯希的成长发育过程中能每天都有人这么卖力,他也不会发育得这么贫瘠,小时候有人将他错认成女孩的时候,那些男孩也不会再脸红脑胀又嘴硬地、自以为是羞辱地攻击他“小平茹”了。
悯希发出一声颤抖的吸气声,轻轻推了下沈青琢的脑袋。
他只是感觉有点痛了,还有一股密集交织的痒意从脚底往上涌,敲着他的骨髓,让他有种皮肤里没了骨头支撑的错觉,止不住地往地板上滑,所以忍不住攘了男人一下。
却没想到,沈青琢的脑袋竟然被他轻而易举地推开,自己的东西因此抵着沈青琢的上颚弹了出来,“Bo”一声上下颤了两颤,一行白便淅淅沥沥甩在了沈青琢的脸上。
悯希等眼中的雾丝散去,定睛一看,崩溃地叫了一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擦……呃、!”
还在流动的,沾满水的地方被重新含住。
那一瞬间,悯希忍不住一巴掌抵在沈青琢的脸上,沈青琢的鼻梁被压得变形,在他掌心里戳出了阴影,可尽管如此,他还记得自己要帮悯希的使命,一刻也没有离开。
好像有哪里不对,悯希心想,他只是让合法未婚夫帮自己处理一下自己解决不了的棘手事而已。
现在为什么总感觉,不再像简单的帮忙了一样。
悯希双手绷起,眼前闪过多道重影,他甚至还感觉自己看到了空中还没散去、刚才从小豆上面熏熏冒出来的热气,他蜷起不知何时踩在了沈青琢的大腿上的十根脚趾,忍耐又不适地道:“够了,我感觉没有了……住手,快烂了,那里快烂了。”
一句话说到后面,声音越发急促、高昂——
沈青琢嘬着小豆,抬起一双深深的黑目,含糊道:“里面还有。”
比起悯希,沈青琢的反应真是平静不少。
悯希拗不过他,更让人眼前一黑的是,明明左边已经停止盈出的地方,因为长时间受到冷待,被撑不住重力吸引而掉下来的衣摆重重一刮,重新添乱地喷了出来。
到底要干什么,这东西!悯希咬牙,一抬眼就看到沈青琢投来的目光。
他目光一垂,对上了对方眼下的皮肤,悯希顿住。
沈青琢是个私生活自律严谨的人,可这些天由于到处为他奔波,眼下难以避免地多出了好些明显的青黑,不知怎么……悯希突然觉得自己给人添加了工程似的。
已经很添麻烦了,现在还因为管不住的反应,让人家帮完一次又一次。
悯希感觉到尴尬,仓促地别过了头,后面也不再说话。
宽敞、昏暗的房间里,沙发后面的窗帘上有一团时而变动的剪影。
剪影贴在一起,贴得极近,偶尔才有东西从那团沥青中剥离,露出部分身体的轮廓。
好像所有人都忘了,笔记本电脑上正在进行的线上会议。
不过早在悯希出声的时候,沈青琢就将摄像头关闭了,也就是屏幕上有众多员工、股东的脸,可在他们那里的视角,沈青琢的屏幕却是黑的,没有人知道从来没有在会议上接过一次电话的沈少爷去处理什么私事了。
因为沈少爷的交待,他们的话题仍在继续,只有谢恺封……
这个擅长IT技术和编程语言的疯子,在沈青琢关闭摄像头的第五分钟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会议中隐匿,通过一系列操作黑进了沈青琢的电脑,将房间里发生的一切窥进眼底。
沈青琢脾气实在太好、太稳定。
如果他阴险一点,黑暗一点,他完全可以雇人扛着摄像机藏在房间的各处角落,记录着这正在上演的一幕,再把这如果上市绝对可以创票房新高的影剧发给谢恺封,自己再搂着刚刚流失惨重的悯希。
然后无辜地说。
“啊对不起,我好像吸了你喜欢人的小褥骰。”
那么谢恺封也就能露出,比现在出现在屏幕上方还要更……
歇斯底里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