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酱骨头

席于飞觉得,如果云穆清跟他一起在车上蹉跎,那就真的浪费了。

未来云总可不能差事儿,怎么也得是个高知啊。如今云家都平反了,那么多房子,还有古董啥的,都是本钱。

以后想要创业,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想到创业他突然发现自己忘了个事儿,还没给梅雨他们找门面房呢。

“对了姨夫,咱这边有没有什么门面房卖?”

邹兴国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着,他还指了指上面。

席于飞哭笑不得,也怪不得人家老邹响应办厂,成了改开之后第一批富起来的人。就这个脑袋瓜子转的,可太灵活了。

“嗨,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有也没事儿。如果有村建房也可以。”席于飞盘算着羊城村建房跟京城四合院哪个更有前途。

然后发现不相上下。

四合院如果拆迁,厕所大的地方都能换个几百万,怎么也得两套房。如果不拆迁,往外租一个月大几千块一间屋绝对没问题。

虽然四合院是老京城身份的象征,但交通太不便利了。除非在附近上班能骑自行车,否则能把人堵的灵魂出窍。

“你要买村建房?”老邹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

羊城多城中村,村建房多的是,周围还有不少农田呢。城区之间穿梭中间绝对会夹着很多零碎的村子跟田地,还有一片片厂房。

席于飞问道:“不是羊城户口能买村建房吗?”

他上辈子倒是在羊城与鹏城倒腾过地皮,那时候不能说买卖,都是承包。签个五十年合同交三年的钱,一到手就能赚不少。

房子也买过商品房,但商品房可真比不上村建房。

现在买上一片村建房,回头能在地基上加盖,有人能盖出七八层的小楼往外租,别提多赚钱了。

邹兴国挠了挠闪亮的脑门,他疑惑道:“买是能买,只要对方愿意卖就可以。但你要村建房做什么?”

席于飞呲着牙笑,“卖也是连着地基对吧?”

邹兴国道:“不然呢?买地面上那些破砖头烂瓦片?”

没想到还真的能交易,席于飞登时来了兴趣,“多少钱?有人卖吗?”

邹兴国想了想,压低声音道:“咱们这边,有人想去对岸或者偷渡出去,家里的破烂也都不要了。如果能换仨瓜俩枣的,他们高兴着呢。但你毕竟是外地人,就怕买了之后对方回来找麻烦。”

这时候的羊城民风彪悍,很多人一辈子在海上谋生活,还偷摸做一些刀头舔血的勾当。

当然,这些事不能摆到明面上,否则都是吃花生米的货。

“那算了,”席于飞觉得麻烦,天高皇帝远的够不着,如果本地人找麻烦更是难受。

邹兴国抓耳挠腮,“有搞头?”

席于飞又抿了口茶水,“有搞头,但不能乱搞。”

“哎呀,有搞头就行。”邹兴国眯了眯眼,“要不我给外甥你弄一套?你放心,咱们也是给他们钱的,再说他们去了外面,指不定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太远了太远了,我就算了。”席于飞摆摆手,“总之姨夫你悠着点儿。”

“嗨,弄几套房子悠着啥?你兄弟姐妹好几个呢,一人弄一套挨着的,反正也不贵。”邹兴国兜里也是有钱的,这年头稍微懂点儿脑子,都能搞来钱。

席于飞换了个话题,“那咱们这里有黑市吗?”

老邹笑了,“你想要什么货直接跟我说,去黑市做什么?也不怕你笑话,咱们这边的人野。有的时候你从黑市买了东西,出来就被人敲闷棍,被抢了也不敢报警。你们车站上来的人吃了几次亏之后,就都不去了。”

“姨夫,我就是去开开眼,听说咱们羊城黑市好东西多。”席于飞道:“我吃喝不缺的,也就是看看。”

邹兴国想了想,“那你也别往远了去,我跟你说个地儿也是附近最大的黑市,离火车站比较近。真有人拦你路就往火车站跑,到车站那不都是你们的人了?”

羊城的黑市跟京城的大不相同。

京城黑市也有叫鸽子市的,以前很多人养鸽子,但鸽子这玩意大多用来传消息,被禁止了很多次。于是鸽友们就自发形成了一些鸽子市,专门买鸽子用的东西,或者交易小鸽子。

后来这种模式形成了卖各种东西的黑市,如果是刚解放到刮风之前,簋街也就是鬼街,那边还有卖古董的黑市。

这时候都没有潘家园呢,就簋街,琉璃厂,鸽子市。潘家园这个地方还是九几年之后才形成的规模,后期就更是个工艺品“展销会”了。

羊城这边的黑市基本都在城中村,要么靠着四通八达的小巷子,要么挨着海,周围一片小船儿。

如果有人来抓,吹声口哨,人哗啦啦就散开了,一根鸡毛都抓不到。

羊城火车站原本叫大沙头火车站,挨着大沙头码头。不过74年就搬迁去了越秀区,如今离珠江比较近。

老邹介绍的黑市就在珠江边上,一面是江水一面是城中村,总之非常安全,只要不是那种联合行动搞个大的,基本上不用怕被抓。

邹兴国还想请外甥吃个晚饭呢,但席于飞可不想吃鸡有鸡味不放盐的鸡汤了。

他毕竟北方人,口重,更喜欢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离开印染厂,席于飞就带着云穆清去珠江边上溜达。珠江也是有码头的,一些小船来来回回,或者打鱼,或者搬运东西。

可惜从这里看不到珠江大桥,要知道那可是有着百年历史的老桥,当然,这个年代她还是年轻的桥,虽然越秀区也挨着珠江,但珠江大桥在荔湾区,除非坐车过去,否则是看不到的。

“后生仔,”有渔民摇着小船儿过来,嘴里叼着旱烟笑嘻嘻的问,“要不要小鱼仔?油炸了下酒,好吃。”

“要不了,我俩是出差过来的。”席于飞摆手。

“怪不得你们看着个子好高。”那渔民光着脚,牢牢地站在小船甲板上,摇着船又笑嘻嘻的走了。

也就是羊城有人敢在大白天这么问,如果是京城,怕是早就被人抓了。

大白天你要倒买倒卖?疯了吧?

席于飞找了个既能看见江水又能背风的地方,说周围转一圈,赚回来手里端着个大瓷盆,里面堆满了一盆的酱骨头。

这酱骨头还热乎着呢 ,又从包里掏出几个雪白的大馒头,一瓶儿五粮液,“喝点儿?”

云穆清:……

他真的特别想提醒一下,这周围可是没有国营饭店,离城中村也有一段距离。

就不能稍微演一下,否则他真的是……

他真的是太高兴了。

“喝点儿。”

酱骨头上的肉很厚,一口下去喷香。骨髓热乎乎的,还有吸管可以戳进去喝骨髓。

五粮液倒进小玻璃杯里,酒香浓郁。

席于飞滋儿了一口,连忙啃了两口肉,“好辣!”

云穆清看见白酒挺开心的,他也喝了口,笑道:“这是第一次喝这么好的酒,以前在部队,喝的都是老乡自己酿的,又辛辣又上头。”

他喝啤酒一喝就上脸,但喝白酒脸蛋子缓了半天,还是粉嘟嘟的。

“你少喝点儿,别一会儿醉了。”云穆清提醒,然后拿起个白面馒头。他发现这馒头也太白了吧?雪白雪白,蓬松柔软,一口下去恨不得直接吃半拉!

“好像面包啊这个馒头。”

席于飞把自己的酒杯推到云穆清跟前儿,然后从兜里摸了半天,摸出来一瓶酸梅汤,“算了,你喝那个,我喝这个。”

他真是高估自己如今年轻的身体对酒的耐受力了,这要是喝多了抽风,都怕云穆清按不住他。

二十多岁小伙子饭量是真的大,一大盆子酱骨头吃的汤汁儿都用馒头擦干净了,最后一人手里拿根儿黄瓜解解腻。

骨头都扔在江边,等夜色逐渐黑了,就开始往黑市那边溜达。

等他们离开,两个瘦小的孩子带着几只流浪狗探头探脑的过来,发现骨头上还有好多筋没啃干净,人跟狗都高兴地不行,用江水随便洗了一下,坐在那里就啃。

席于飞回头张望了一下,他顿时走不动了,想了想从百宝兜里掏出十几个肉包子,又拎出一袋大米,“你送去吧,我看不得这个。”

云穆清走了过去,两个孩子吓得往石头后面躲,几只流浪狗对着他呲牙咧嘴,虚张声势。

但如果他真的有坏心思,这些小狗一定会扑上来毫不留情的撕咬。

“别怕,给你们吃。”云穆清弯腰放下东西,倒退着往后走。直走到狗子不叫的地方才转身回来。

席于飞看着那两个孩子直接坐在地上分包子,还把包子掰开,给狗子一狗半个。

或许,他们家已经没有了大人,只能和小狗相依为命了。

“你想把他们带回去?”云穆清问。同时心里盘算家里还有没有空房子可以住小孩儿。

席于飞摇摇头,拽着云穆清的手臂踩在石头上慢慢溜达,“我没有那么多善心,能救一时,还能救一世吗?看见了就让他们吃顿饱饭,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若只有善心而没有能力,那对自己,对家人都是一场灾难。

如今的他只想安安稳稳的陪伴在家人身边,上个班,退个休,变成一个有退休金的幸福小老头。

“你是个心软的人。”云穆清看着席于飞的侧脸,夕阳在他脸上染上了一层橘色的光,带着点儿婴儿肥的脸颊仿佛个大红苹果。

有些馋了。

“不,”席于飞摇了摇头,“其实我是个心很硬又好面子的人,但……”

他扭头看向滔滔江水,“但如今,知道了什么才是最珍贵的,心也会逐渐变软。”

云穆清有些没听懂,但并不妨碍他紧紧握住席于飞的手。

最珍贵的……吗?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写的好难,我真的是不适合写比较深刻的内容。

法兰西真的是,他坐在五常的位置上,总是会做出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事儿。

黎巴嫩那边打仗,他巴巴弄了两百人去,结果被那边的ZF军忽悠了,打头阵被真主党埋伏,直接嘎了一百多精英。

好家伙,黎巴嫩一个伤亡都没有,都让他扛了。

说是每日辱法,这小法一点儿正经事儿不干啊。

脚盆最近也不消停,联系菲猴还有谁来着?打算干一场大的。

脚盆首相都打算承认战败理由了,但被极右按住了。极右就是想打,一边儿跟老美要独立国主权,一边儿想跟咱妈碰一碰。

他哪里来的胆子啊我真的是无语了。

脚盆难道忘了他挨着两个带蘑菇的上五常,一个带蘑菇的邻居80后吗?

难不成他以为真的打起来之后,他干爹会给他撑腰?

咱家快递怕是都在盯着他呢,尼玛建功立业就看脚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