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名字是落花镇,但云渺被牛饶带着飞到这处距离玄天山脉几十里外的小镇上空的时候,却发现它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姹紫嫣红、鸟语花香。
反而是数条宽敞的街道交叉纵横,时不时有牛车、驴车、马车驮载着重物缓缓驶过,偶尔也能看见有人或是骑着模样怪异的坐骑,或是脚踩飞剑、盘坐在法宝上进进出出。
西街的集市最是热闹,街道两边既有富丽堂皇的大酒楼,又有简朴热闹的茶馆,墨香扑鼻的书店。
酒楼门口的店小二和街边的小摊贩的吆喝声,茶馆中说书人郎朗说书声,行人的说笑声好似一股气流直往上空冲去,当真是人潮如织,人声鼎沸。
这里热闹的几乎不像一个偏远地区的小镇,倒像是一座繁华的小城。还是个凡人和修士相处的异常和谐的小城,而这样的地方自然很难有供给大片花木生长的地方。
云渺站在云上有些失望的嘀咕:“这里根本没有花嘛,怎么会叫落花镇这个名字。”
她还以为会和天地鼎里的那处桃花源一样漂亮呢,结果只是名字诈骗啊。
“我第一次来落花镇的时候也有这个疑惑,花婆婆和我解释过这个名字的来历。”
霍欣的视线扫过这热闹的街道,缓缓说起了落花镇的历史。
玄心矿脉的附近通常都有伴生的低阶晦石矿,大概是一万年前有人在这发现了一条晦石矿,接着消息泄露出去,越来越多大的人来此挖矿赚钱。
因为此地乃是玄天山脉的外围,玄天宗的威势如日中天,所以就算有心怀不轨的高阶修士或者世家看重了这片地区的利益也不敢做强取豪夺的事,那些有胆子的也在玄天宗的警告下安分下来。
而玄天宗虽然隐隐有庇佑此地的意思,却并没有拿取这里的任何好处,也没有把这里纳入玄天宗的附属势力,所以一个相对自由和平的村落渐渐在此形成,接着慢慢变成了繁荣的小镇。
一千多年前,有个重伤的元婴期梨花妖逃到此地,藏身小镇每夜暗中吞吃活人用以修补自身伤势,小镇的人发现有妖物作祟后,立刻求助玄天宗。
玄天宗派来弟子诛杀了花妖,可惜那弟子阅历不足,杀了花妖后只挖了她的妖丹,没有将她的尸身彻底焚毁。花妖的残躯深埋在地下,渐渐复苏。
于是待到一千年前魔教大军大举进攻玄天之时,蛰伏了两百年的梨花妖怀着满腔恨意从土中钻出,参天巨树直冲云霄瞬间压毁了半条街。极力伸展的树冠笼罩了小半个镇子。
一阵风吹来,无数梨花怒放,糜烂的花香弥漫开来。丑陋的树根在地下不断蔓延,将整个镇子圈了起来,谁敢逃跑就先杀谁。
“那时宗门和魔教的一战虽然只打了三天,却杀得玄天山脉地动山摇,根本无力关注小镇的情况。而小镇那时也没有强过梨花妖的修士,上千的凡人和几十个低阶修士只能合力自救。最终他们杀了花妖,撅了她的根,将那棵巨大的梨树烧成了飞灰。”
“不过那时的小镇也毁得差不多了,上千多名凡人死得只剩下几十人,几十个低阶修士因为被花妖专门针对,更是死得只剩一人。死伤十分惨重。”
牛饶闻言皱眉道:“峰主和我说过这事。那时候宗门也因为魔教的偷袭死伤无数,丹峰和其他峰的好些弟子都……”
“这小镇原本名叫玄石镇,取自玄天和晦石的意思,后来宗门听闻小镇的事,百忙中抽出人手前来帮忙。之后活下来的凡人开始在废墟上重建小镇,葛燕长老说玄石二字不好听,于是玄石镇最终改为了落花镇。”
“所以落花镇这三个字的重点不在花字,而在落字。”
他感慨道:“世人都说植物的生命力最为坚韧,任何一处有光有水有土壤的地方都有植物,但说这些话的人类却忘了有光有水有土壤的地方不只有植物,还有他们自己。”
“要我说人族的生命力才是最坚韧的。明明身体孱弱,却总是能在绝境中爆发出恐怖的韧劲。像是野草一样生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处角落。”
牛饶说完就驱使着祥云缓缓降落,领着众人朝着小镇走去。
云渺听完落花镇的故事愣了一下,等她再次面朝小镇的方向后,忽然觉得它似乎变漂亮了许多,那是一种和天地鼎桃花源截然不同的,源自于人的最朴实最坚韧最蓬勃的美。
就在这时,牛饶又提了一嘴:“对了,说起来当初活下来的那个修士你们也认识,那人就是执事堂的丁桑桑。听说是葛燕长老带他进的宗门。”
云渺三人惊讶:“那个睡神?”
“丁师兄?”
“睡神丁桑桑?”
牛饶提醒:“他已经一千岁了,比我还大些呢,你们要尊称他为师兄。”
“他竟然这么老了?宁师姐才三百多岁,我还以为他们是同龄人呢。”
云渺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等等,我记得墨傲天说过他养的那只老龟才五百岁吧?他好像还给那只龟取名叫……老青头?”
“自己叫丁桑桑这么装嫩的名字,却给才五百岁的龟龟取这么难听的名字,啧啧,我赌十块灵石,这个老丁头绝对是故意的。”
谭笑白唰的打开折扇,很有兴趣的表示:“那我赌一百块,我也赌他是故意的!”
霍欣本不想理会这种傻事,但注意到两人都在看她,她还是冷淡道:“十块灵石,他是故意的。”
牛饶本想再次提醒他们要叫师兄,却见云渺、谭笑白又齐齐的看向他。
“……好吧,我也赌十块灵石,他就是故意的。”
老牛迟疑的摸了摸牛角,小声嘀咕道:“实话和你们说,那老丁头之前还喊我老牛呢,我才八百岁,比他可年轻多了。”
云渺看了眼牛饶那黝黑憨厚的脸,又想了想丁桑桑的那张小白脸书生模样。然后严肃道点点头:“没错,一千比八百大多了,那老丁头肯定是故意踩着牛师兄你装嫩,下次他要是再喊你老牛,你就喊他老丁头,看他羞不羞!”
牛饶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霍欣:……
黑衣少女默默的别开视线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
谭笑白可惜道:“可是大家都赌老丁头是故意的话,那这赌局就开不成了。”
云渺闻言立刻微抬下巴:“谁说赌不成,我是庄家,所有人都赌一样就是我赢了,庄家通吃,给钱给钱。”
霍欣直接牵住她伸过来要钱的手:“庄家才没这种吃法,老云头你还是跟我快点走吧,再这么磨磨蹭蹭的,都赶不上去花婆婆那吃晚饭了。”
云渺一边乖乖跟着走,一边纠正霍欣的错误:“我又不是老头,怎么能叫老云头,你该叫我老云婆才对。”
谭笑白跟上老大的步伐,折扇遮住半张脸,故作潇洒道:“那我要叫老谭头!”
云渺:
“霍欣是老霍婆,牛师兄是老牛头。”
牛饶为难的摸着牛角:“不了吧,我觉得还是老牛比较好听。”
霍欣默默扭头看了牛饶一眼,他天生就长着一张憨厚的脸,笑起来总是憨憨的,看起来有些傻气:……看来传闻没错,牛师兄确实不大聪明的样子。
*
牛饶几人进入小镇之后,很快有人注意到了他们腰间挂的弟子令,不过行人只瞄了一眼就又移开了视线。
落花镇是距离玄天宗最近的小城镇,又和玄天宗渊源颇深,玄天宗弟子经常来这里玩,所以镇上的人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牛饶仗着身形高大魁梧,走在前面为众人开路,而云渺则是犹如游鱼入海一样到处乱窜,什么都想看一看,什么都想摸一摸。
原本霍欣牵着云渺的手是不想她乱跑,结果却发现炼气二层的自己根本敌不过练气九层的云渺,反倒是被她拽着到处跑了。
“这是什么?”
“我卖的是孔雀蛋,你看看我身边这只大孔雀,它的尾羽是不是很漂亮,虽然只是凡兽,但孵化养大了之后绝对赏心悦目。怎么样,小姑娘买几个回家孵着玩玩吧,多买多优惠啊。”
“可是这怎么看着像是鸡蛋?”
"是孔雀蛋。"
“孔雀那么大,这蛋这么小。”
"孔雀蛋就这么大。"
“这上面还有鸡屎。”
“孔雀的屎和鸡屎差不多。”
“那你说这褐色的鸡毛是怎么回事?你这蓝孔雀身上哪根毛都和这根褐色的不一样吧?”
"这个……"
“行了,我来帮你解释吧,因为这个蓝孔雀是公的,不生蛋,母的有褐色羽毛,所以鸡蛋上有母孔雀的毛,对不对?”
“啊对对对,就是这样!”
"就是你个鬼啊,连孔雀的公母都认不清还敢出来拿鸡蛋当孔雀蛋卖,一点骗子的自我修养都没有,呸!"
云渺叉腰狠狠唾弃了这个愚蠢的奸商,随后潇洒的转身离开。
被拽着走的霍欣默默给了奸商一个冷淡不屑的眼神。
谭笑白则是紧跟老大的脚步:“呸,奸商!”
“嘿,你们这三个小屁孩……”
奸商气得撸起袖子就准备让这三个小孩知道一下世界的险恶,结果却见一个头生双角,身形魁梧的黑脸壮汉走到他的面前,对他缓缓攥紧了拳头,无声的展示了一下那壮硕的肌肉。
摆摊的奸商默默坐回了地上,抱着蓝孔雀双眼含泪:神经病啊!
*
“这是什么?”
“我这都是小孩子的玩具,看看这拨浪鼓多可爱,小姑娘要不要买一个?”
“买,买四个。”
云渺斥巨资买下四个拨浪鼓,接下来的她和谭笑白手里拿着个拨浪鼓时不时就“搁楞搁楞”的摇晃几下,引得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
霍欣默默的把拨浪鼓放进了储物袋,坚决不和他们同流合污,而牛饶怕伤了云师妹的心,左右为难之下,选择将拨浪鼓插在了腰间当个装饰。
*
“这又是什么?”
“糖画。小姑娘要来一个吗?”
“我要画我们四个。”
“好嘞,您稍等。”
“对了,你能用这糖稀画一个烤全羊吗?”
“呃……能吧。”
“要逼真到可以骗别人以为这是真的烤全羊的那种。”
“呃……这个恐怕不行。”
牛饶:“……云师妹,就算糖画画得再逼真也不可能骗过峰主的,你如果实在不想买,那就由我买去买个烤全羊带回去吧。”
云师妹再这么皮下去,他真的怕峰主会气得从丹峰跳下去。
云渺嘿嘿一笑:“我就是想开个玩笑而已,放心好了,既然我答应了给师叔买烤全羊,就肯定给他买烤全羊。”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了杂乱的喧闹声,云渺等人抬头看去,就见有人正骑着一只翼虎顺着街道朝他们这个方向低空飞来。
那只翼虎飞得太低了,厚实的爪垫有几次还故意踩到了行人的脑袋上。颇有种武侠话本里轻功高手脚踩人头借力的感觉。
落花镇虽是修士和凡人混居,但还是凡人占了大多数,街上的行人立刻惊呼出声,吓得抱头蹲下。而那坐在翼虎身上的年轻男人见状反而嚣张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实在刺耳。
眼见那翼虎靠近,似乎还准备朝这边蹬一脚,云渺周围的行人纷纷朝着两边躲去,原本热闹的街道立刻出现一大片空地,唯有云渺四人还淡定的站在原地。
霍欣的手本来已经搭在刀上了,但看了眼身边的牛饶又收了回去。而牛饶则是抬头冷冷瞪了那只翼虎一眼,属于元婴期大妖的威压瞬间冲天而起又迅速消失,只有那只翼虎察觉到了。
翼虎被那威压震得瞳孔紧缩,惊恐的大叫一声,翅膀一扇,慌不择路的朝着高空飞去。骑在它身上的那个跋扈男人立刻惊叫一声,慌忙拉住翼虎的项圈稳住身形。
"你要往哪飞啊,下去,蠢东西,我是让你下去,不是让你上去!"
男人尖叫着很快就被翼虎带着飞远了
然而翼虎虽然临时改了方向,但它那大翅膀扇起的狂风却还是给周围的摊贩带来了不小的影响,不少重量轻的货物都被狂风吹得乱七八糟。
卖糖画的老婆婆刚做好的糖画因为离得近,更是被直接吹掉在了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谭笑白一看云渺模样的糖人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顿时惨叫一声蹲在地上。
“老大!”
他悲伤的伸出手,看样子似乎还打算把糖人拼起来。
云渺无语的揪住他的后衣领把人拽起来:“哭个屁啊,你老大我在这呢。”
谭笑白沮丧的垂头:“我没哭,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本来我还想着用我的糖人换老大你的糖人收藏呢。”
云渺:“糖会化的,怎么收藏?”
谭笑白表示不用担心,那种装灵植的玉盒都保鲜的能力,他们回去可以用那种玉盒保存糖画。
云渺一听立刻让老婆婆给他们每人都做一套四人糖画的拿来收藏。并让老婆婆再做一百个她的单人糖画,她要拿回去送人,让她的师父、师兄、师叔还有其他朋友以后想她了就看看糖人。
谭笑白眼睛一亮,立刻嚷嚷着他也要买一百个他的单人糖画,回去以后分发给他的亲朋好友!
霍欣无语道:“你们几岁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云渺幽幽的看过去:“花婆婆肯定很想你吧?难道你就不想送花婆婆一个属于你的糖人,让她开心一下吗?”
霍欣动作一顿,随后冷着脸看向摊贩:“给我也来一百个。”
一个怎么够,她要送花婆婆一百个!
牛饶摸摸牛角,期期艾艾道:“那……给我也来一百个吧?”
老婆婆眼角一抽,她假笑着张开没几颗牙的瘪嘴:“几位玄天宗的贵客,老婆子很谢谢你们如此照顾我的生意,但我已经七十多了,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一天之内实在做不出四百多个糖画。你看……”
四百多个糖人——这哪里是照顾她生意,分明是奔着她的命来的啊。
难道是她家的鸡昨天进隔壁家菜地偷吃的事被玄天宗晓得了,所以玄天宗派弟子来敲打她了?
哎呀冤枉啊,她可没让那只鸡去偷吃,是它自己钻过篱笆的破洞跑过去的,她发现之后可是第一时间把鸡逮了回去。这都是鸡的错,和她这个可怜的老婆子没关系啊!
霍欣这才意识到他们说的数量有些离谱,于是最终商量着让老婆婆每人给他们做十个糖人,天黑之前他们过来拿。
老婆婆闻言
松了一口气,原来真的只是来买糖人的。她的笑意真诚了许多:“几位刚刚说的花婆婆,可是住在西街街尾那位善于弄火的花刀客啊?”
霍欣惊讶:“你认识花婆婆?”
老婆婆点头表示那位可是厉害的修士大人,又是个热心的大好人,之前街上一户人家着火还是她出手扑灭的,所以这条街的大部分人都认识她。原本大家都尊称她为花仙姑的,但她不喜欢,于是就改叫她花刀客了。
“听闻花刀客有个孙女拜入了玄天宗,莫非就是姑娘你?”
老婆婆瞄了眼霍欣腰间的刀,笑容满面道:“我知道花刀客的住处,待糖人做好了,我直接让我孙子送去就是。省得你们来回跑了。”
云渺等人闻言点头答应下来,云渺付了定金后又问了一句:“对了,婆婆你知不知道刚刚那个骑在翼虎上让人看了就很想打一顿的男人是谁?”
老婆婆朝左右看了看,随后低声道:“听说是什么云家的少爷,家世很厉害的。你们几个小孩还是莫要惹事为好。”
云渺严肃的点头:“原来如此,我会注意的。”
和这位好心的婆婆告别后,云渺立刻加快脚步朝着西街街尾而去:“花婆婆住在这这么久,想来应该会知道那个什么云少爷住在哪吧?我们走快点,待会吃完午饭正好揍他一顿消消食。”
霍欣看向云渺:“刚刚那个婆婆劝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会注意的吗?这就又改变主意了?”
云渺严肃道:"你不懂,婆婆是在告诉我们,那就是个家世很厉害的纨绔子弟,他本人很好搞定,但他的家里人不是好惹的,所以我们不能大庭广众的揍他,必须暗中套他麻袋。而我说的会注意的,就是表示我已经听懂了她老人家的暗示,让她放心的意思。"
谭笑白思索。
谭笑白恍然大悟。
谭笑白惊叹:“原来老婆婆是这个意思啊,老大好聪明,我都没想到!家里人总说我听不懂好赖话,以后跟在老大身边我可得多学学。”
牛饶本来还不太相信,听了谭笑白的话也将信将疑起来:“峰主也常说我不太聪明,听不懂别人话中深意。莫非我真的听不懂人话吗?哎,我毕竟是头牛,活了八百年还是没有掌握人话的精髓。看来以后我也要跟着多学学了。”
霍欣头疼的扶额:“那位婆婆才没这个意思,小白,你别总是和云渺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牛师兄,她就是信口胡说而已,你别信。”
这两个本来就不聪明,要是再被云渺忽悠瘸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云渺不满的抱胸:“你怎么知道那位婆婆没这个意思?你难道能听见她的心声”
霍欣无奈:“我虽然听不见她的心声,但我理解的意思才是常态吧,怎么可能有人会说……”
云渺微抬下巴:“太傲慢了。”
霍欣:“什么?”
云渺:“霍欣,你真是太傲慢了,你凭什么觉得你以为的和你以为的就统统都是你以为的那样?你真的能确定我的解读就是完全错误的,完全没有一丝可能性的吗?”
霍欣一噎:“这我倒是不能确定。但是……”
云渺面色深沉道:“没有但是,现在在讨论我的解读是对是错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了,霍欣,小白还有牛师兄,你们要记住,人和人的差别有时候比人和狗的差异还大,总是从自己的角度想当然的去判断别人话中的意思,这是沟通的大忌。”
"只有把每个字背后可能代表的含义都想到,绝不武断,谋而后定,才能成为一个善于听取他人话中深意的聪明人。”
谭笑白:“原来如此。”
牛饶:“原来如此。”
霍欣:“……原来如此……吗?”
“没错,就是这样。”
云渺面色深沉的捏了一下霍欣的脸颊,然后脚步飞快的走远了。
霍欣目露思索的跟在后面,细品云渺刚话中的深意。
片刻后,她忽然脚步一顿,不对啊,她们刚刚就是因为云渺解读的意思太离谱才争论起来的吧?怎么就是对是错已经没意义了?
还有让别人不要武断,云渺刚刚的解读本身就很武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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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霍欣严肃澄清:不可能,老婆婆才不是这个意思。
老婆婆羞涩一笑:不不不,我就是这个意思。别看我现在年纪大了,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一颗到处套人麻袋,行侠仗义的心哩。
卖孔雀蛋的奸商:……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