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的人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围住了云渺几人,云渺被看得莫名其妙,倒是她下方的人面鸮对于众人的围观表现的十分激动。
只见它脑袋一百八十度转动,朝着前后左右的人抛着媚眼,顺便羞涩的抖动尾羽。
“人,你们好啊,一起生蛋吗?”
咚!
空中忽然凭空出现一颗冰雹,正中人面鸮的脑门,砸得它痛呼一声,眼泪汪汪的回头看了眼自己背上的宁玉。
宁玉无视了人面鸮的伤心眼神,冷冷的扫过前方的挡路者。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安静下去,挡在前方的几人讪讪的让开路。人面鸮见状只得依依不舍的振翅离开。
商满仓昨晚和云渺聊过之后就美滋滋的睡了,直到今天早上才从宁玉口中得知云渺出事的消息,所以她对众人的议论声同样感到一头雾水。
于是她偷瞄了一眼坐在前方的宁师姐,手悄咪咪摸上了腰间的弟子令,想要看看众人口中的‘昨晚空域闹鬼’‘冲开紫府’‘筑基期识海’是什么意思。
宁玉无视了商满仓的小动作,转头看向还在东张西望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云渺。
“现在知道你昨晚闹出来的动静有多大了吧。这都只是刚开始,看下边吧。”
人面鸮已经快飞入主峰了,所以当云渺顺着宁玉的眼神往下看时,就见山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悬崖边照常云雾缭绕,乳白的雾气流淌在观云台上,山顶清风拂面,吹得周围流云变幻。
五十七位新弟子都换上了纯白的弟子服,他们整整齐齐的站在台上,脚踏白雾,衣袂飘飘,似乎已经彻底融入了这片仙境。
而观云台的周围则是乌泱泱围了少说也有上千人,他们或是站如青松,或是盘坐在法器、坐骑上,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好奇观望着台上的师弟师妹。
穿衣打扮也毫不相同,既有鸿衣羽裳、华裾鹤氅、珠冠玉带,也有竹仗粗袍、麻衣草鞋、道髻道袍,相比观云台上的白衣翩跹又有另一种说不出的逍遥仙姿。
云渺还看见昨天在执事堂见过的那位丁桑桑此刻就躺在一个比磨盘还大的老龟身上,正闭目睡得正香。
宁玉:“托你的福,除了不在宗门内的、闭关的,或者有其他要事来不了的,其他闲得发慌的弟子几乎都在这了,虽然以前的收徒大典也会有不少人来看。但像是这样几乎倾巢而出的情况一般只有宗门大比这等盛事才可一见。”
云渺:“他们都是来看我的?”
“是啊,因为昨晚就有人猜出发出那个古怪讯息的炼气期是新入门的弟子,所以今早他们呼朋引伴的就都来了。”
宁玉冷嘲道:“恭喜你啊,现在云渺的大名在宗门内可是如雷贯耳,一夜成名天下知,大部分宗门弟子努力了几十年、上百年都没有做到的事,你一夜之间就做到了。”
云渺故意学着人面鸮的羞涩模样低头道:“嘿嘿,师姐谬赞了。我觉得我还是有很多不足需要改进。”
宁玉:“……我不是在夸你。”
已经从空域了解到全部情况的商满仓:……
宁玉眼看云渺油盐不进,无语的转移话题:“对了,你不是说要找鹿大角报仇吗?看那边。”
云渺和商满仓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不仅山顶上人满为患,还有不少人正悬停在擎天古树的树冠下,似乎正在围观什么。
宁玉拍了拍人面鸮的脑袋,人面鸮会意,立刻朝着树冠处飞去。
随着距离拉近,云渺和商满仓很快就看清了人群最中心的画面,只见一个白衣胜雪、白发白睫的绝美男人正被几根垂落的树枝吊在高空,两根树枝在他背后扭曲成滑稽的翅膀状,又有两根从他头顶伸出充当触角。
他头部低垂,白睫垂落遮住眼睛,眉目清冷而脆弱,犹如一尊由北冥寒冰雕琢而成的雕像,任由众人围观取笑、指指点点也不发一言。
似乎等到正午的太阳高高升起,他就会这样安静而忧郁的融化掉。
商满仓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喃喃道:“师姐,那是谁啊?”
宁玉:“……别看了,那是鹿大角。”
“谁?”
商满仓似乎没听清,又似乎是不想接受现实,而云渺就比较简单了,她先是用截图模式对着空中的‘白蝴蝶’狂拍一通。随后才震惊出声。
“谁?鹿大角?不可能!”
因为前方的人群都在议论纷纷,所以她的声音并不算很明显,但那个被吊在半空半死不活的忧郁白发男却猛地抬头,视线穿透人群精准的落在云渺身上。
随着他张开嘴,下一瞬,一道熟悉而雄浑的糙汉音传入云渺的耳中。
“好啊,宁玉你真够意思,让人把我吊在这不算,竟然还专门带两个师妹来看我笑话是吧?”
“还有你,你说说你这小玩意儿怎么气性这么大的呢。好吧,我承认我当时确实存了故意逗你的心思,但我们还没飞出去多远,大师兄不就来接你了吗?至于为了报复我命都不要了吗?”
“你这小姑娘是真虎啊。虎了吧唧的。还好你没死,否则我真是稀里糊涂的就摊上人命了,也幸亏你没变成傻子,否则我以后养自己还不够,还得养你一个傻子,整天帮你揩大鼻涕。”
绝美男人说话间不小心把一缕垂落的白发吃到嘴里,他呸了一声,在空中不耐烦的一甩头将那缕白发甩到一边,身上的触角和翅膀跟着颤动起来。
此刻的他不再是清冷忧郁的冰雕,而是一只在空中翩跹起舞的纯白凤蝶。
“老妹……啊不,师妹啊,你看看这事闹的,其实师兄只是和你闹着玩的,这样,我给你道个歉,你就和执法堂说说情,把我放了吧。毕竟师兄也挺大个人了,吊在这被人指指点点的多不好意思啊。”
他那浑厚有力声音几乎在巨大的树冠间形成了回声,围观的众人个跟着看过去,然后……对着鹿大角和云渺三人继续指指点点。
云渺之前被宁玉嘲讽她出名了的时候还很得意,但现在她却得意不起来了,总觉得周围人都在嘲笑她差点变成一个只会甩大鼻涕的傻子。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那‘白蝴蝶’几眼,随后扭头看向宁玉。
“他会被吊在这多久?”
宁玉:“你被罚多久,他就会被吊多久”
云渺语气冷飕飕的:“师姐,作为师父的爱徒,下一任掌门最有力的竞选者,我决定以身作则先自罚一年,之后不够再补。”
宁玉出视线也扫过那只‘白蝴蝶’:“好啊,我考虑考虑。”
鹿大角一惊,眼见人面鸮开始转身往山顶飞去,他立刻好似扑棱蛾子一样在空中不断‘飞舞’。
“一年?你是真把师兄当腊肠挂啊!喂喂,我不是已经认错了吗?没必要这样吧!”
然而无论他怎么挣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人面鸮越飞越远。
*
宁玉显然也是玄天宗的名人,人面鸮刚出现在观云台的正上空,就立刻有人认出了她,连带着瞬间确定了她身后那两人的身份。
“快看!”
“宁玉来了,她身边那两个应该就是告示里所说的商满仓和云渺了吧?”
“哪呢?哪呢?”
“果然已经开了紫府!当真了不得!”
“不是说昨晚是闹鬼了吗?”
“我觉得是祖师奶奶显灵。”
好在围观的众人都知道分寸,纵使再好奇也只是远远看着,并没有挤上观云台的范围。
在这万众瞩目下,人面鸮降落在观云台上。
商满仓在众人的注视和议论下不由有些紧张,结果一转头就见云渺已经从人面鸮的背上利索的跳了下去,正一边抬手朝霍欣谭等人打招呼,一边朝他们走去。
“早上好啊,霍欣、谭笑白、老关、高竹,你们吃了吗?”
商满仓赶忙跟上去,小声问云渺:“云师妹,你一点都不紧张吗?”
她活这么大还从没被这么多人同时盯着议论过,紧张的都快左腿绊右腿了。
“为什么要紧张?”
云渺先是疑惑,随后恍然大悟的拍了拍商满仓的肩膀:“你是在担心你犯了错后师父不要你吗?不用担心啦,这种小错一般不会被退货的。”
随后她压低声音道:“而且刚刚宁师姐不是说了吗?今天收徒大典,整个宗门的峰主、长老和弟子们都来了,你师父要是敢不要你,你就抱着他的大腿哭。到时候只要你哭的够惨,就算你师父不要你,也会有其他师父收留你的。”
商满仓脚步一顿,这才想到还有这种可能,她的声音更低了,手再次摩挲起了腰上的金蟾。“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难道以为修炼是什么很容易的事吗?修士只要坐着优雅喝茶,喝够几百上千年就能漂漂亮亮的飞升成仙?”
云渺回想着那些修仙小说中的各种残酷情节,面色深沉道:“宁师姐之前可是跟我说了,宗门外的修士为了抢夺机缘已经到了尔虞我诈、血肉横飞的程度了,我们这种小虾米出去,不到一炷香就会被拔了虾线。”
“而你现在只要哭几声就有机会获得一个实力强大,知识渊博的师父,难道你要为了所谓的面子、架子而放弃吗?”
商满仓没见过修士抢夺机缘的惨烈情况,但云渺的话却让她想起了曾经。
因为父亲重病在床需要吃药,家里的东西被陆续变卖换成铜板给父亲买药,所以她对家最初的记忆就是那股永远散不尽的苦涩药味,透着让人窒息的贫穷气息。
好在母亲很能干,凭借祖传的方子一路从摆摊变成开店,虽然赚的大部分钱都拿去还药钱了,但日子总归在越变越好。年幼的她经常是家里、摊位两头跑,一边照顾父亲,一边帮母亲摆摊。
然而盘下来的店铺还没开多久,就有人上门想要以低价强买她家的方子,母亲不卖,于是就开始有地痞流氓来店铺和家里闹事。
再然后……父亲为了不拖累她们,选择了自缢。母亲听从父亲的遗言,带她千里迢迢回了老家,嫁给了当年曾向她求亲的竹马。那年她刚满十岁。
她的继父不仅是个有钱的大商人,还是个难得的痴情人,多年未娶一直在等她的母亲,对她也是视如己出。他只是略一出手,就整治了当年欺负她家的那些恶人。
母亲逐渐有了笑脸,在家相夫教子,很快就为她生下了一个弟弟。所有人都说她很幸运,她也知道自己很幸运,但她还是觉得不够,一股不甘于人下的贪欲不断在她的心底滋生。
“当然不!”
她当初拼着和继父、母亲大吵一架也要来寻仙,就是因为她不想只当一个商家小姐,此后嫁给别人当所谓的贤内助。
她想要钱,想要很多很多钱,想要拥有保护财富的力量,自然也想要一个可以教导她变强,让她懂得更多知识用以发财的师父。她想要!全部都想要!
商满仓握紧腰上的金蟾,就像是将自己的野心全部握在手中。
“你说的对,生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修炼的机缘自然也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如果哭能让我成功拜在阵峰峰主门下,面子又算得了什么?我能直接泪淹玄天宫!”
云渺欣慰的比出大拇指:“说得好!我支持你!”
又是成功和NPC友好互动的一天。
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议论声不知何时已经低了下去,有人惊愕的打量着云渺和商满仓。然后疯狂的给外出游历的好友发讯息。
姐们,你今天不在宗门可是亏大了!泪淹玄天宫听说过没?
兄弟,你肯定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小师妹说巴拉巴拉巴拉巴……对了,你在外面小心点,别被人挑了虾线。
也有一部分人直接默默扭头看向宁玉,有和她相熟的直接神识传音。
【宁师妹,你私下里都和师弟师妹们说了什么?】
【你又吓唬师弟师妹们了?】
【还别说,云师妹刚刚的话仔细一品还挺有道理。】
【虽然修炼之路确实很残酷,但你总是这么吓唬小孩不太好吧?】
宁玉:……她才没说过这种话!
与此同时,终于看不下去的霍欣黑着脸主动走出队伍,顶着谭笑白等人肃然起敬的眼神,一手一个将这两个在观云台边缘唱大戏的家伙拽进了队伍。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商满仓这时才注意到周围一片诡异的安静,她先是一怔,随后圆脸爆红成一颗红苹果,同手同脚的任由霍欣牵着走。
这滑稽的一幕瞬间引得周围哄堂大笑,整个山顶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而云渺只把这些背景NPC当成了萝卜白菜,从头到尾面色就没有变过,看得人叹为观止。
就在这时,玄天宫原本紧闭的大门开了,这也代表着收徒大典正式开始。
宁玉难得松了口气,冷脸呵斥:“噤声!”
冲天的笑声嘎然而止,围观的众人纷纷从法器、坐骑上下来,就连看似睡得人事不省的丁桑桑也瞬间睁开眼睛,一个翻身从老龟上下来,随着其他人一起朝着宫殿高台上端坐的常掌门等人躬身行礼。
“拜见掌门,各位峰主和各位长老!”
一千多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震耳欲聋,整个山顶的气氛顿时变得肃穆、庄严起来。
观云台上的新弟子们不由紧张起来,不知该不该跟着他们一起行礼,好在这是宁玉发话了。
“跟着我。”
她领着众人走下台阶,一路走进玄天宫的大殿,五十多人整齐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常掌门等人的视线不由落在了云渺和商满仓的身上。他们刚刚一直在通过神识观察这群新入门的可爱弟子们,自然也‘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包括……阵峰峰主左北星。
老号人谷长老悄悄神识传音:【左峰主,你怎么看?】
其余人也看了过去,常掌门尴尬的摸胡子:【抱歉啊,左师妹,小渺年纪小不懂事……】
左北星的心情却很不错:【掌门没必要道歉,我觉得你那小徒弟说得很有道理,商满仓表明决心的表情也很不错,倒是让我这个做师父的更满意了。】
【这份决心就像是阵眼之于大阵,阵眼是最不可或缺不可取代的,只要有它在,其他细枝末节就不是问题。】
另一边,云渺正好奇的打量着周围,这次的大殿内已经没了浮光镜和醒灵石的身影,地上却多了五十几个蒲团,而常掌门等人身后的墙壁上则高挂着一张中年女子端坐祥云的画像。
那女子面目威严,双目锐利,明明只是一张画像,却让人莫名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而端坐高台之上的常掌门等人同样面色威压肃穆,让人不敢与其对视。
新入门的弟子们下意识低下
头听令,就连云渺都被气氛感染,面色正经了几分。
宁玉:“正衣冠。”
众弟子象征性的整理了一下衣襟。
宁玉:“净手”
一个装满水的铜盆浮现在众人身前,众人依次用水净手。随后他们在宁玉的带领下跪在蒲团上拜过画像上的祖师,以及高台上的掌门等人。
外门弟子到此就算礼成了。而云渺等六位内门弟子则需要单独出列行拜师礼。
在宁玉的指示下,云渺单独走到高台,跪在蒲团上叩拜最上首的掌门师父,随后递上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拜师茶。
“好好好。”
白胡子老头满面春风的喝过拜师茶,照旧用那干燥温热的大手摸了摸小徒儿的头发,将宁玉之前为她用剑簪束好的头发揉得一团乱,声音一如既往的慈爱、宽和。
“乖徒儿,其他话我就不多说了,你只需记得一点,师父当初的承诺永远有效。”
随后他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交到了云渺的手上,那是一本书,书名为……《五行道诀上篇》。
云渺愣了一下,她记得师父昨天还说她不可能……
常掌门解释:“老道在藏经阁内翻了一夜,实在找不到有关修成五行道体的只言片语,只找到了一本有关五行之力的残篇,于是我就拓印下来了一本,虽然我也不懂什么五行之力,不过咱们师徒日后慢慢参悟就是了。”
见云渺盯着那本书看了许久都没说话,常掌门迟疑道:“怎么了?不喜欢这份礼物?”
“当然不是。我就是忽然发现相比较师父送的礼物,我的礼物似乎有些太廉价了。”
云渺的手拂腰间的储物袋,随后一条极细的水流从储物袋中卷出一捧生机勃勃的野花。
“我本来是想从药卢边上的田里采些漂亮的花送给师父的,但是宁师姐说那是田师叔种的,不许我摘。于是我就只能在田埂边摘了些野花。不过我都是挑有灵气的野花采的,还是挺漂亮的对吧?”
常掌门面色错愕:“乖徒儿,书白不是说你昨日还无法释放灵力吗?”
云渺淡定解释:“我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可以通过神识查看身体的情况,这大概就是师兄说的神识内视吧,通过它来操控灵力确实比之前简单不少,就像现在,只需要将单独的水灵力顺着昨日师兄帮我释放的路线走一遍就够了。”
她有了神识后技能栏上就多了两个神识外放和神识内视的能力,点开后者,她就能通过体内不存在的第三只‘眼睛’观察自己的身体。血肉、筋脉、丹田、紫府都在她的‘视野’之内。
而昨天被五行灵力野蛮冲撞过的筋脉要比其他筋脉都粗上一圈,她想认不出来都难。
常掌门听完她的解释更震惊了:“你是说你不仅学会了如何分离和释放灵力,还……还无师自通了筑基期修士才会的神识内视?”
“对啊,因为我是天才嘛。”
云渺控制水流,让它卷着那捧野花飞到师父的面前。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给出承诺。
“所以师父你不必害怕,我不会死的。”
常掌门眼神怔愣一瞬,随后才接过那一捧生机勃勃的野花,老眼微湿的再次摸着云渺的脑袋。将她满头墨发揉成了鸡窝。
“好孩子,好孩子……师父没有看错你啊……”
*
高台上还在用眼神交流的众人齐齐一静。
他们之前还在心里嘀咕掌门是不是太过溺爱这个小徒儿了,虽然掌门之前也很溺爱祁书白,他们也早就习惯了他喜欢溺爱孩子的恶习,但祁书白好歹是个懂事的孩子,再怎么溺爱也学不坏。
而这个云渺本身就是个表面乖巧内里胆大包天的皮猴,这要是再溺爱下去,岂不是要捅破天去?
一旁的田老抠听到云渺之前差点对他田里的极品灵植下手,更是吓得心脏一紧,暗道回去一定要再给灵田的阵法加固一下,千万别让这皮猴糟蹋了好东西。
然而随着云渺那大言不惭的承诺响起后,他们却跟着心里一软,似乎有些理解掌门了。
确实是个活泼可爱的好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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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此时的师父感动泪目:捡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