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颤巍巍的长睫，瑞瑞果然瞥见厉寒川一副屏息深思的样子。
姆，怕了吧？
小海豹没想过能镇住这个力气大到可以公主抱自己本体的alpha，顿时心花怒放，小豹得志的偷偷翘起嘴角。
语气娇娇弱弱，扶着心口。
“老公，你也不想看见我难受的样子吧？”
厉少将居高临下，把他那眼珠子转来转去还偷笑的小表情尽收眼底。
额角青筋突突乱跳，棕眸一眯。
“……”
“是么？有多难受？”
这人怎么还刨根问底的，瑞瑞又没亲身经历过，把玩着垂在胸口的一根浅金色小辫子，思索几秒。
又粉又软的唇嗫嚅着胡说八道起来。
“你知道我的本体有多重吧？假孕流产时的感觉，就像有十个我叠高高！一起压在我的小腹上，可难受啦——”
还专门拖长甜腻的尾音，试图唤醒少将的良知与同情。
十来个椰子灰大福叠在一起，光想想那糖葫芦般的效果就知道有多震撼。
看样子卖惨很有效。
厉寒川俊眉微蹙，沉声问：“真的？你本体可不轻，岂不相当于开过去三四辆装甲车。”
瑞瑞就知道这人嫌自己重，他努力身材管理还不是为了扮演好少将夫人？
“当然了！”带着赌气的成分，omega轻哼，“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还总沉着脸生气，对得起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吗？”
厉寒川想了下大福带小福的画面，眼神柔和一瞬。
“是我不好。”他张开手臂，“我抱着你，好吗？”
alpha态度还不错，瑞瑞纡尊降贵往人怀里一靠，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他竟直接被人扛麻袋似的撂在肩膀上！
难道他要在这里——
“不行！外面都是人！”
厉寒川皮笑肉不笑扯扯嘴角，没回答，大步走到沙发前，自己大喇喇往那一坐，把乱扑腾的小妻子衡搁在腿上。
瑞瑞还没搞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就感觉裤子飞飞，凉飕飕的！
紧随而来，啪一声响！
“？！”
湛蓝眼眸的omega下意识颤了颤，连带雪白臀肉也跟着抖了下。
火辣的疼痛很快涌上来，有点发麻。
行伍之人下手重，厉寒川专门收着力道，冷冽垂下的眼眸倒映着很快浮现出来的五指印，一片旖旎。
少将刚才不还哄着他吗？怎么这样！
瑞瑞像个从小就被娇宠长大的小兽，从未淋过雨，谁料有天屋檐自己长腿跑了，疾风骤雨砸下来，他只会蜷缩在原地，连反抗都不知道。
迷茫、疑惑、委屈、羞耻……
omega刹那间眼眶微红，蓄满两汪泪水。
没等他叫唤，就听头上冷冰冰传来咬牙切齿的两个字：“撒、谎。”
瑞瑞心头一凉，差点忘了哭。
“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厉寒川预判了他的预判，压制信息素让人连反抗的动作都做不了，他张开手，一把握住整个泛红的位置，恶劣地用了点力，“你觉得你都暴露身份了，陈望还会替你瞒着吗？”
“瑞芙洛狄忒，你未免太把你丈夫当个傻子了。”
大脑一团乱麻的omega慌乱伸手去挡，让人粗鲁拨开手，还狠狠威胁：“就这样晾着，看看你跟白炽灯哪个更白。”
瑞瑞缩了缩腿，后知后觉开始害怕。
所以他什么都知道，还陪自己演戏。
这样他就更坏了！
厉寒川精心给他搭配的小礼服，现在又给他扯了一半，变得如此清凉，简直什么都由着他来！
“你是暴君。”omega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之前还让我踩你，现在就翻脸打我屁股……你变得很坏！”
有时小动物的语言系统很可爱。
简单直白。
一着急起来就语无伦次，不会用太复杂的表达方式，往往更能直戳人心。
厉寒川气笑了，没想到小东西还把他那点癖好和现在的惩戒划等号。
“是，你有一万个理由，我就不能生气？”
满心委屈的小妻子不讲话了，把脑袋一埋开始逃避现实。
“……好，那你气吧。”
瑞瑞放在沙发上的两只雪白小手攥成拳，微微挡住脸，屈辱又难过地咬着唇。
不就是比不要脸吗？
反正……反正厉寒川每晚都挺不要脸，知道了人类礼义廉耻的小海豹决定回归自然，假装自己是个不需要穿裤子的原始人。
脸和屁股蛋子一样红。
他羞臊到一言不发，沉默的态度表示让厉寒川自助发泄，有信念感的姆认为自己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刚那一下就让小妻子细细抖起来。
一副被信任的人背刺的恍惚感笼罩着omega，厉寒川能感受到他的不安和倔强，第二下就没忍心拍下去。
他定睛审视妻子现在的样子。
暖光灯下肌肤如羊脂玉般莹润细腻，推上去的衣服露出一截细腰，不盈一握，还有两个浅浅的腰窝。
alpha指尖绕着那打转，认为这里很适合盛满红酒，再细细舔掉。
他决定下次就这样做。
瑞瑞被他一碰，又害怕的哆嗦起来，灰白色的小断尾直接跳了出来！
厉寒川眼底亮起一抹兴奋的光：“之前做的时候，怎么不露尾巴给我看？”
omega不讲话。
看样子是故意忍着的。
alpha摸上那覆满厚实短绒毛的尾巴，手感软弹，适合把玩，他忍不住笑了声：“像短尾巴小狗。”
一直安静的小妻子肩膀忽然颤得厉害了些，耳根通红绵延到天鹅般的颈。
专注玩尾巴的厉寒川怔了下，这才注意到沙发洇湿了一块。
他摸上omega肩膀：“瑞瑞？”
那人跟他角力，死活不抬起脸，闷闷的哭腔传来：“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我明明就是海豹，为了、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才来到你这里，一直假扮别人生活……呜呜……！”
alpha俊脸上的玩味顿时烟消云散。
他原本还想就着这个姿势放两根手指进去一探深浅，这下真把人欺负哭了，心尖也跟着颤。
忙给人提上裤子，用力扳起来搂怀里。
文明豹吃了大亏，折在流氓少将手里了。
那张耀眼夺目的小脸早都哭红了，长睫毛一缕一缕，低着湿漉漉的蓝眸，豆大的泪珠大颗大颗往外掉，真就如同断线珍珠，满脸是泪。
“……呜呜、呜……！”
晶莹泪滴顺着小尖下巴往下流。
厉寒川就是想舔也舔不过来，心疼地皱眉，用纸巾一点点擦掉。
这可怜样让他想起在北境那年，年幼的他把小家伙放进澡盆里教他游泳，一身柔软白色胎毛的小海豹幼崽直接呛哭了，往他怀里躲。
他又把他弄哭了。
这样真情实感的泪水，属实戳到直男alpha的麻筋上了，厉寒川一脸严肃啧了半天，才来了句：“不哭了，是我的错。”
“脸都哭花了……”
虽然更好看了。
瑞瑞愤怒皱着眉，看表情挺不服的，但抽抽搭搭的样子又削减了海豹的犟种气质。
alpha啄吻他脸上的泪滴：“吓你一下，还真伤心了？”
漂亮omega哽咽着，断断续续骂他。
“你、你这样太耍赖了……！”
“…我在海底时，和其他海豹做游戏，跑到安全地点就不可以再追了！”
厉寒川提问：“什么是安全地点？”
“就是水草区域。”瑞瑞居然认真解释了，单薄身体缩在他怀里，一边被人揉着打红的屁股一边恼火地哭道，“休息室就是安全区，你居然把我拖进这里打！”
小妻子说得煞有其事，厉寒川听得想笑。
真不知道糯米团子脑袋里装多少奇思妙想，原来小海豹对人类的世界早就有了关于功能区的划分。
就像对有些人来说，健身房或是图书馆算是休息区。
而工作的写字楼是危险区域。
对于小妻子谴责自己没有游戏精神的行为，厉少将嗯了几秒，轻轻摇晃着哄他。
“因为我是当兵的，兵不厌诈，对不对？”
泪汪汪的omega让这猝不及防的成语给镇住，但不好意思掏手机去百度。
厉寒川好笑地抵住人额头，俩人鼻子都挺拔好看，鼻尖自然又亲昵地贴蹭在一起。
他亲亲他：“还有什么游戏规则，都告诉我，嗯？”
瑞瑞这次没躲他的吻，眼泪还在惯性的向下坠，天生会惹人心疼的娇贵样。
厉寒川没来由愧疚几分。
低声解释：“之前在床上，不也这样玩过？怎么这次就哭这么厉害？”
瑞瑞突然高声：“受.孕行为和受辱行为才不一样！！”
看来确实生气，小家伙讲话向来温声软语，哪这么喊过？在军部雷厉风行的指挥官让小妻子的气势唬住。
怕他又哭，忙说：“好好好……”
那些让厉寒川勃然大怒的事，在瑞瑞哼哼唧唧的撒娇与控诉下，竟然就这样轻描淡写带了过去。
alpha觉得他原谅得太轻易。
直到半夜回到家，厉少将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这些天又惩戒又威逼利诱又给人带手铐的，实际被牵着鼻子走的，永远是他一个人。
小妻子手里像有条无形的狗链子，想怎么使唤他都行。
“去哪？”
厉寒川高挑身影一歪，挡住抱着被子要出去的瑞瑞。
omega恢复如常，只是眼圈还红肿着，不知道小屁股还红不红，厉寒川很想扒开看看。
“我要去客房睡，不要和你一起了。”瑞瑞说，“反正任务都完成了，我们还是都懂点礼貌吧。”
指挥官让这歪理堵住，脸色愈发难看。
“那谁赔我一个老婆？”
瑞瑞顿住，厉寒川继续道：“那人鱼不是个alpha吗？我可没那癖好。”
“你们这些海洋小动物就爱和稀泥，事情搅和成这样，就想全身而退？”
omega管不了这些，嗔怒瞪他一眼：“你让开！”
厉寒川心念电转，故意让盛怒下的小妻子往他手上撞：“嘶……”
“！？”瑞瑞果然紧张。
alpha英俊锋利的脸只有淡淡的隐忍，仿佛刚才的疼痛并不存在，要等小妻子离开，他才会躲在黑暗里独自舔舐流血的伤口，绝望而忍耐。
“你走吧。”
瑞瑞咬了咬唇。
大发慈悲帮人处理了伤口，毕竟是自己咬的。
厉寒川当晚也如愿住上地铺，后半夜悄悄无声爬上床，搂着肉墩墩的小海豹睡得很舒适。
上次晚宴得到了不少帝国的最新消息。
alpha作为联邦军部的高层，临近一年的尾声，自然忙得不可开交。
如此就不能随时监视小妻子了，他满心不安。
经常工作到一半，开车前往瑞瑞所在的地方，捧着人脸狠狠亲一口，顺便帮人付了账，就来去匆匆留下一股车尾气。
军部夫人们都说少将好神秘。
瑞瑞这段时间每晚被人摸尾巴，脱敏的同时，信息素莫名躁动起来，他给后颈贴了强效阻隔贴。
小狐狸omega生意很好，包下了隔壁的商铺，布置成可以拍照打卡的咖啡店。
这里很快成了瑞瑞最爱来的地方。
omega滋滋喝光莓果味的茶饮，有一下没一下翻看着邮箱。
打从他被捉回陆地那天起，就有消息灵通的人给他发出邀请。
画展文物展珠宝展，多到数不过来。
全都想请这位传奇的小糯米糍夫人赏脸看个一二。
瑞瑞早中晚的行程都很忙，主要是忙着品尝美食，时间紧任务重，自然不能一一赴宴，干脆就一个没去，最近他回归已经不再是秘密，邀请邮件变得更多样。
似乎有些工作邀请？
瑞瑞没等细看，眼前的光就被团团遮住：“？”
他抬头看去，九名俊美无俦的人鱼alpha一对上他的视线，瞬间开始散发魅力：“瑞瑞大人，终于找到您了……”
无数炫光特效往omega脸上照，瑞瑞抬了抬手挡住。
小海豹心里是想避嫌的。
他知道厉少将脾气阴晴不定，很可能真把这群人鱼做成海鲜罐头。
淡淡问：“找我做什么？”
这时，气场阴鸷的指挥官大步进来，周围的顾客发出低低的惊呼，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掉进男模堆里了？
厉寒川本来想亲一口老婆就走，谁料这群臭鱼烂鱼阴魂不散。
“他有我一个就够了，你们……”alpha冷嗤，视线上下扫去，轻蔑又讥讽，“还入不了他的眼。”
一屋子人鱼alpha面面相觑，对厉寒川也颇有敌意。
但很清楚这是人类的主场，他们初来乍到，还有太多不懂。
于是看向瑞瑞：“大人，就算您不让我们跟着您，我们也很想留在人类世界，可安娜族长没给我们钱。”
善良的小海豹瞬间会意，难怪这伙人有点灰头土脸。
“那我……”瑞瑞打算掏卡。
厉寒川一把摁住，神情恳切：“夫人，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你难道想一直养着他们吗？”
“呃。”omega挠挠小脸，“你说什么来着？”
厉寒川：“……”
“我的意思是，与其给他们钱，不如让他们自食其力，这样才能长久在人类世界生存下去，对么？”
瑞瑞眼眸发亮，在醋意冲天的丈夫身上终于看到人性光辉。
“好啊！”他激动道，“我这就陪你们找工作去！”
厉寒川又摁住他，招手让服务生再端现烤小蛋糕来，温声捏捏他肩膀，整个人散发年上者与上位者的沉稳气场。
“你忘了我是联邦的人民公仆？这些事，交给我。”
一群人鱼脑袋接二连三浮现出问号。
瑞瑞不假思索：“好！”
毕竟厉寒川是政府官员，他要是出手，一定比自己找得更快更好，何不放心交给他？总不能把这些人打包送去鱼罐头加工厂。
-
半小时后，中心城最大的男模酒吧门口。
厉寒川连车都没下，降下车窗对一脸懵的人鱼alpha们说：“这里招人，你们去吧。”
alpha们兴高采烈走进去。
少将扯了扯嘴角，一脚油门出去，心情美妙的冷冷一笑。
“一群小鸭子，让你们卖笑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