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请看,此乃「观小陆」,依据顶级法器「观平陆」所制,坚硬……”
三人说:“不要这个。”
“诸位再看,此乃琉璃……”
池敷寒拍案而起:“再提你那破琉璃,老子砸了你的店!”
“哎哟,息怒息怒啊。”掌柜赶紧安抚,心想这三个小公子穿得非富即贵,本该是喜好花里胡哨的年纪才是,竟然能抵挡那琉璃法器的诱惑。
不容小觑啊。
掌柜也不再多说,重重咳了声,抬手一拍。
很快,十几个伙计扛出来一堵漆黑如墨的“高墙”,是工绝坊最厚重的盾牌。
“诸位请再再看,此乃玄铁所制「云裂蔽橹」,其上雕刻三百六十五道防护符纹,哎哟,别看重有三千斤,但遇强敌,往后一躲,洞虚境也敢一战!”
这回来了新鲜玩意,三人来了兴致,围着那两人来高的盾牌上看下看。
“的确厚重,而且结实。”
“就是有点丑。”
“多少晶石啊?”
掌柜道:“九百九十九!”
池敷寒唇角抽了抽:“就这么个丑东西,要一千晶石,不如去抢好了。”
掌柜很是无辜:“这可是我们工绝坊最厉害的防御法器了,您不是要最最最最结实的吗?。”
池敷寒:“……”
“其实也不用这么结实。”
“那您具体想要什么样的法器呢?”
“精致美丽,但不能太脆易碎,价格也不能太高,我从小就在工绝坊买法器,你给我打半折,下次我还来。”
掌柜:“?”
乌令禅好奇地问温眷之:“他今天到底怎么了,杀价杀上瘾了?”
“法器被毁,伯父震怒。”温眷之道,“停他半年、花销晶石,如今他已、身无分文。”
乌令禅:“……”
最后,池敷寒挑剔半天,终于寻到一块晶玉髓制成的符尺,窄窄一条如同细剑,其上龙骨铭文,晶莹如玉流淌符纹——正适合池敷寒的本命符镇。
“诚惠两千晶石。”掌柜小心翼翼道,“寻常符尺要三千出头的,这真的是最低价了,更何况工绝坊从不还价,这是看您是我们的老主顾才破例的。”
毕竟掌柜从未见过有谁财大气粗到一个月就换三样法器。
池敷寒觉得他不实诚,准备撸起袖子把价格干到一半。
乌令禅见掌柜都要哭了,上前扒拉池敷寒:“好啦好啦,今日是我出钱付账,收了神通吧池区区。”
池敷寒摸着下巴思忖,和他打商量:“你给我两千,我杀下来的价自留,正好省下来买其他的。”
乌令禅说:“我给你三千,立刻定下回家。”
池敷寒矜持抬手:“掌柜,付账。”
乌令禅:“……”
掌柜见乌令禅如此干脆,当即感激涕零。
观小公子相貌秾艳,漂亮得过分,浑身上下叮叮当当花里胡哨,当即送了两套价值不菲的发饰,琳琅繁琐,灿烂夺目。
乌令禅喜出望外地收下,正要拿出储物戒付账,忽然眼前一黑。
天旋地转间,池敷寒似乎将他接住了,猛摇他的肩膀咆哮:“醒醒!醒一醒啊困少君!出什么事了?!”
乌令禅晕晕乎乎,微微动容。
池敷寒道:“……先把账付了再倒呢!你该不会是故意逃账吧!”
乌令禅:“……”
温眷之想把乌令禅夺过来:“他在发热,你别摇他,账我先付……”
乌令禅被扯得东倒西歪,怕逃账会被池敷寒追着嘲讽,挣扎着伸出手,将盛满晶石的储物戒递给掌柜:“付、付……”
一阵鸡飞狗跳,池敷寒终于买到满意的法器,心满意足地背着乌令禅往丹咎宫赶。
温眷之捧着少君的发饰跟在后面,担忧道:“少君……”
乌令禅伏在池敷寒背上,被颠得在那哼唧,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没事,死不了,把我送去阿兄那。”
温眷之似乎还说了什么,乌令禅已听不清了,只觉得颠簸的“池坐骑”似乎平稳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又传来说话声。
接着一双有力的手将他从池敷寒背上接下,打横抱在怀中,熟悉的霜雪和竹叶混合的清冽气息从四面八方环拢而来。
阿兄。
洞虚境的威压强势又不失温和的朝他拂来,躁动的金丹瞬间蛰伏下去,开始装死。
乌令禅勉强有了些意识,浑浑噩噩间感觉尘赦好像将自己放在床榻上,温暖的锦被轻柔落在他身上。
嗯?不对。
辟寒台有榻吗?
乌令禅忽地醒了。
意识的前一刻明明是阿兄将他放在榻上,可清醒后往窗外一望,夜幕降临,天已黑了。
今日身躯灼烧的感觉太过难受,乌令禅暗下决心。
在金丹稳固或结婴之前,绝不要再离开阿兄。
他撑着手起身,随意环顾四周,微微一怔。
辟寒台如同寒冰,乌令禅每次来都会被冻得直蹦,除了内殿的雪纱玉台和阿兄饮茶抚琴的古朴小斋,用雕花楠木屏风单独隔出来,其余地方寒霜冰凌,毫无人气。
今日不知为何在内室中寒冰清扫,放置一张雕刻枫纹的床,四周小榻桌案一应尽有,古雅清幽。
连墙壁上都雕刻着驱除寒意的符纹,四周温暖如春。
乌令禅歪了歪头,不明所以。
阿兄每日在那玉台上打坐修行,为何闲着没事布置寝榻?
内殿一阵死寂,乌令禅下了榻,准备去玉台找尘赦。
刚走出寝殿,不远处的雪纱轻轻拂动,隐约传来尘赦和荀谒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含含糊糊的呻吟。
乌令禅好奇地走过去,离得近了终于听清在说什么。
“……搜魂中的记忆,此人瞧着道貌岸然,私底下却对少君做过不少恶事,尤其是失去修为那一年,所作所为,杀了他都不为过。”
“嗯。”
“还有那孟凭……整个霄雿峰满门上下皆是伪君子。”
乌令禅正疑惑着,就听尘赦忽然温声唤他。
“困困?”
乌令禅没有偷听被抓包的尴尬,溜达着小跑过去:“阿兄,你们在……哎哟。”
玉台下方,正躺着个奄奄一息的人,细看下正是孟长老。
乌令禅眨了眨眼。
景回不是说他本命魂灯都要灭了吗,竟然还活着?
乌令禅藏不住事,直接问:“阿兄怎么把他带回来啦?”
尘赦淡淡道:“你失去修为后,入霄雿峰欺辱你之人,大部分都是经他同意才进霄雿峰为所欲为。”
乌令禅一愣。
强行入识海搜取记忆对神智损伤极其严重,孟长老这半个月苍老许多,浑浑噩噩间似乎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挣扎着伸手一把拽住前方人的衣摆。
“令……令禅……”
乌令禅脚步一顿,蹲下来看他,脸上没有丝毫阴霾:“什么事呀孟长老?”
孟长老浑身被收拾得极其干净,可双眸浑浊,嗓音嘶哑,一看就受了不少磋磨,说话颠三倒四的。
“若不是我看出你天赋极佳,宗主不可能收留你,是我救了你的命!你不能忘恩负义!你不能……他们说的全是假的!魔修口中有什么真话?!你是霄雿峰的人,宗主对你寄予厚望……”
尘赦眉头蹙起。
荀谒一见尘君反应也知道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拇指锵地将刀弹出刀鞘半寸。
乌令禅耐心十足,蹲在那听他疯疯癫癫地说。
松心契传来的仍然是盎然春风,没有丝毫冷意。
乌令禅心情仍然很好,甚至好像被这些疯癫话勾得心中柔软动容。
尘赦脸色微沉,忽然道:“困困。”
乌令禅本来还打算认真听呢,乍一听到尘赦叫他,乐陶陶地站起身跑到尘赦身边:“阿兄阿兄阿兄。”
尘赦托着他的手腕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看着他还在傻乐,视线有意无意瞥向底下的孟长老,眼中纯澈至极。
但凡换个人,遭受如此多的欺辱,都不可能没有半分芥蒂。
乌困困终究被正道养大,没学会道貌岸然,倒是将心慈手软学了个透。
白藏秘境对孟不照手下留情,如今又对这个恶行累累的孟长老心存不忍。
是时候逼一逼他,让他知晓魔族的行事做派。
尘赦克制住内心的暴戾,伸手轻柔地将乌令禅凌乱的发理好,第一次对乌令禅露出一股不留情面的强势和残忍。
“既然他对你做过如此多恶事,困困,动手杀了他,阿兄可以考虑为你报仇雪恨,除掉整个霄雿峰。”
乌令禅一愣。
尘赦甚少对乌令禅用这般震慑手段,几乎算得上是逼迫。
辟寒台一片死寂,都在等待乌令禅的反应。
忽地,辟寒台外阳光四射,恰好从窗棂照应在乌令禅身上。
乌令禅眉眼弯起,望着尘赦:“还有此等好事?阿兄你真好,你果然是世间最好的人。”
又能亲手杀孟长老,还能灭霄雿峰,一举两得。
尘赦:“……”
荀谒:“……”
这就是尘君口中说的心慈手软的少君?
尘赦没料到乌令禅会是这个反应,沉默良久,才道:“你不为他求情?那方才为何如此耐心听他说话?”
“反正他又活不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听一听也没什么损失。”
乌令禅亲亲蜜蜜地朝尘赦身上挨,阳光落在眼眸里简直亮得惊人,尘赦坐在阴暗中,险些被他身上坠饰倒映的光灼烧。
尘赦又问:“你不恨他?”
“我不恨,我讨厌他。他做的那些事我都记得呢。”乌令禅掰着手指和他细算,“我原本打算元婴后弄孟长老;化神后弄我师尊,强取豪夺霄雿峰做宗主;洞虚后竞争仙盟首尊之位,做最年轻飞升的第一人,流芳万世。但没想到金丹碎了,计划只好暂时搁置。”
尘赦:“…………”
乌令禅道:“本来我还以为他早被阿兄杀了,还遗憾呢,没想到竟还活着,亲自动手我高兴。”
尘赦:“……”
原来是在高兴这个。
乌令禅眼巴巴地问:“那阿兄,灭了霄雿峰后,我能去做宗主吗?”
尘赦:“……不能。”
乌令禅:“啊?为什么?”
尘赦屈指在他眉心轻轻一弹:“乌困困,你还记得自己是昆拂少君吗?”
乌令禅撇嘴:“少君也没魔君尊贵啊,还不如去当宗主威风凛凛。”
尘赦淡淡笑了:“你可以再定个计划,洞虚境后强取豪夺,将阿兄赶下台,做昆拂的困君。”
“那怎么行!”乌令禅义正言辞道,“阿兄人这么好,我怎能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呢?!不行不行的。”
尘赦笑容渐消。
乌令禅似乎真的将他当成仙盟那些温文尔雅品茗抚琴的君子了。
乌令禅被谁欺辱过的账都一笔一笔记着,孟长老做的那些事自然也知晓,只是他从不让仇恨占据太多情绪,浪费。
被人欺辱时,打得过就报复回来;
打不过就努力修行,回头再战必定十倍奉还。
此时立下的第一个目标近在咫尺,乌令禅握住一条墨痕化为长刀,正要上前。
尘赦忽地握住他的手:“你不是想要破境结婴吗?”
乌令禅疑惑看他:“嗯?是啊,怎么?”
“昆拂墟还有一法。”尘赦语调轻缓,眉间带着点笑意,“能让你毫无阻碍地直入元婴境,百益无一害。”
乌令禅来了兴致:“什么?”
“夺取别人的元婴,为己所用。”尘赦道。
乌令禅一愣,看向孟长老。
孟长老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本能畏惧,挣扎着往后退,被面无表情的荀谒一脚踩在地上。
孟长老还想伸手去抓乌令禅:“令禅!如果没有霄雿峰,你早就死了!你不能……”
荀谒懒得听他叽里呱啦,直接拔出刀来狠狠将他朝向乌令禅的手钉死在地上。
孟长老惨叫一声,当即没了声音。
尘赦看都没看他,神识一直落在乌令禅身上。
无论是灵力的虚空抚摸,还是松心契传来的情绪,都能让尘赦将乌令禅的所有情绪、心思彻底掌控,没有半分隐藏。
乌令禅明显知晓什么是夺婴之法,神情没什么变化,可尘赦仍是察觉到乌令禅眉间不易察觉的微蹙。
……以及松心契中传来的排斥和厌恶。
辟寒台外风雪都像是罡风一般到处乱窜,可想而知乌令禅对夺取别人元婴的排斥程度。
尘赦垂下羽睫,自嘲地笑了。
果然,乌令禅不像自己一样不择手段,披着人皮去做野兽般阴狠的勾当。
如今他看穿自己的真实面目,或许再不会用那样憧憬的眼神望着阿兄,说出那句“阿兄是最好的人”。
也该让他知晓昆拂墟有多……
乌令禅嫌弃地撇嘴:“我不要夺他的元婴,死都不要!阿兄你不知道,他都两百多岁了才元婴,我若夺了,修为万一停滞怎么办,我还要单开一榜呢。”
尘赦:“……”
尘赦抬头望去。
洞虚境神识的灵力如同一条虚幻的灵兽舌,一寸寸舔过乌令禅的眉眼五官,试图感知着他表情的每一丝细微变化,从中找出伪装。
并没有。
乌令禅五官舒展,唇角轻勾,眼巴巴望着尘赦:“不要他,阿兄,不要他的元婴好不好?”
松心契传来的仍是剧烈的排斥。
——却并非冲着尘赦的。
尘赦面容好似凝固,许久没有反应。
乌令禅差点以为阿兄入定了,伸爪子在他眼前:“阿兄?阿兄睡了吗?”
尘赦似乎终于找回声音,低声问:“你……不觉得这法子狠毒?”
乌令禅觉得这话问的好没道理啊:“我们是魔修啊,都能上床采补了,采个元婴又怎么了?阿兄连这都觉得狠毒,果然还是太善良,怪不得那些长老都欺负你。”
尘赦:“…………”
荀谒:“……”
谁善良?哈哈哈。
尘赦抬手,示意憋笑的荀谒下去,未将神识收回,反而轻柔地缠在乌令禅身上,声音比之前更加温和。
“嗯,你不要,那就算了。”
乌令禅庆幸地松了口气。
尘赦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乌令禅“唔”了声,长袍曳地,一步步走下玉台,站在孟长老身边。
孟长老已醒来,喃喃着:“我救了你……”
“是。”乌令禅俯下身注视着他,漂亮的赤瞳里怨恨、快意,全都没有,只是平静地阐述自己的原则。
“你们救了我,不代表就能肆意折辱我。”
尘赦的神识仍然落在乌令禅身上,注视着他动作利落,眉眼宁静,没有大仇得报的心满意得,只是像在做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血溅了一滴,落在他的面颊上。
好似为那墨画成的眉眼增添一抹说不出的艳色。
没来由的,尘赦的指尖微微一蜷。
***
乌令禅下定决心要稳固金丹,早日结婴。
不再和温眷之和池敷寒他们鬼混了!
翌日,池敷寒给他传信:“我已将符尺中的符替换成了我的本命符镇,比之前强悍多了,要不要来试一试?”
温眷之道:“我新炼了、许多丹药,其中就有、稳固金丹,少君要不、要尝尝看?”
乌令禅:“……”
乌令禅坐在辟寒台的小斋中,咬着笔,眉头紧皱在那“唔!”“唔唔!”,好难抉择。
尘赦在他对面执笔写字,见他桌案下的脚都要蹬自己怀里了,也懒得拂开:“怎么?”
乌令禅愁眉苦脸:“区区和眷之喊我出去玩。”
可他一离开尘赦,浑身就开始起烧,难受得要命。
尘赦下笔写了一个字,淡淡道:“让他们来辟寒台不就行了?”
乌令禅眼睛一亮:“好主意啊。”
乌令禅赶紧拿笔写写写。
对面两人瞧见信,久久没有回应。
乌令禅还在狐疑,正要去问,就听外面荀谒的声音传来。
“少君,池霜和温故到了。”
乌令禅:“?”
来得这么快?
乌令禅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就见池敷寒和温眷之一脸拘谨地跟着荀谒缓步走来。
一进辟寒台主殿,瞧见尘君坐在那姿态儒雅地写字,顿时哆嗦着道:“见过尘君!”
乌令禅见他们抖成这样,觉得他们可能是冻的,体贴地爬起来穿上鞋往外走:“阿兄,我们就在外面玩。”
“嗯,去吧。”
乌令禅噔噔拽着两人往外走。
温眷之虽然来过辟寒台,但从未去过偏殿,更没有如此近距离瞧见过尘君,没等仔细看就被乌令禅薅走。
池敷寒更是探着脑袋往内殿看。
大殿外惠风和畅,乌令禅兴冲冲地摆好姿势:“好!来!切磋吧!”
池敷寒翻了个白眼:“这么早出来干什么?我都没仔细看尘君。”
“你这话说的。”乌令禅瞥他,“你见了我阿兄都吓得声音都抖了,我这是在帮你。”
池敷寒怒道:“我那是激动之情!”
乌令禅更加狐疑了:“见我阿兄激动什么?”
池敷寒:“……”
温眷之:“……”
和日日能见尘君的乌困困说不通。
池敷寒没兴致和他切磋,撇撇嘴道:“下个月底我们就要出发去仙盟,攒着点力气打那群鳖孙吧。”
乌令禅好奇道:“蓬莱盛会不是冬月初吗,为何去这么早?”
“四琢学宫有十七位学子跟随荀谒大人前去蓬莱,乘坐巨鸢渡船得行五日,加上落脚、熟悉环境,要提前十日过去。”
乌令禅疑惑道:“怎么是跟着荀谒,阿兄不去吗?”
池敷寒翻了个白眼:“蓬莱盛会是什么破会,至于让尘君亲自去吗?荀谒大人过去,都算给仙盟那些老匹夫面子了。”
乌令禅眉头皱了起来。
只有一个多月,金丹无法稳固,离不得阿兄。
尘赦不去,那他岂不是也不能去蓬莱盛会了?
这还了得?
乌令禅也没心思比试了,沉声道:“等我问问阿兄。”
池敷寒没好气道:“你就算问了又如何,每年蓬莱盛会尘君都没去过,这一次怎么可能特意前去?”
乌令禅衣袍猎猎,快步跑去内殿。
温眷之见池敷寒在那不屑地冷笑,忽然眯起眼睛,笑着说:“打个赌吧,尘君去否,五百晶石。”
池敷寒正愁没有晶石吃饭,当即振奋地道:“好我押否!”
温眷之:“那我押去。”
池敷寒得意,和温眷之一起走到窗棂边,扒着窗户往里见证五百晶石的来临。
乌令禅和尘赦说话的声音隐约传来。
“阿兄,你不去蓬莱盛会吗?”
“嗯,不去。”
“啊?可我还想让你看看我登榜拿魁首的英姿,定能为昆拂争光的,真的不想看吗?”
池敷寒嗤笑。
这有什么说服力?四琢学宫照样能为昆拂争光!
尘赦也笑了:“你到底是想让人看你夺魁首的英姿,还是想阿兄寸步不离,为你压制金丹?”
池敷寒冷笑。
竟敢使小心机算计尘君,被发现了吧。
乌令禅根本没准备隐藏心思,还在那笑:“两者都有,但我拿魁首让阿兄开心,这才是重中之重。若阿兄不想看,我也能放弃孟凭,留在昆拂陪阿兄吧。”
尘赦闷笑。
池敷寒小声对温眷之道:“马屁精,尘君最不可能被这种花言巧语蒙……”
尘赦笑着道:“好吧,那我就去蓬莱看一看你是如何拿魁首的。”
乌令禅计谋得逞:“桀桀桀,阿兄就等着瞧吧!”
池敷寒:“…………”
尘君被蒙蔽了!